減免了三年徭役兩年稅賦,人家不但減了稅賦,而且還得了賞錢,足足有一貫銅錢那麼多,由衙門裡的書吏親自遞到牛老二手裡。大傢伙日子都不好,趁這個機會還趕緊不多掙點?”
聽到免徭役稅賦,多幹還能拿到賞錢,在場百姓的氣憤稍微平復一些,各自拎著水桶又開始幹活。
他們一路順著大街清洗,不知不覺幹了兩三個時辰,這一條長街已經清洗完畢,前方陡然出現一座宏偉建築群。
眾百姓有些發怔,一人忽然咧咧開罵道:“他個親孃祖奶奶,咋洗著洗著洗到大佛寺了?這地方俺不洗,免再多的徭役也不洗。”
旁邊幾個百姓同時點頭,咬牙道:“大佛寺坑人太狠,印子錢害的老子窮困潦倒,這地方俺也不洗,非讓那些禿子多聞幾天血腥味不可。”
人心不平,可見一斑。這些百姓忽然轉頭便走,臨走還不忘衝著佛寺吐一口唾沫。
武侯們有些無奈,連忙扯著坊官一起上前打躬作揖,滿臉賠笑道:“各位鄉親幫幫忙,忍一忍脾氣把這個地方也洗了吧。此次乃是上頭髮下來的命令,整個長安不能留存一絲血汙。據說是咱家王爺親自下的令,說是血汙存留會滋生瘟疫……”
在場百姓面面相覷,人人都看出對方臉上的不情願。那個中年漢子孫大哥突然咆哮一聲,發瘋似的大吼道:“佛寺,不洗,不洗,不洗啊啊啊,我的小妞妞啊。”
咆哮之中眼淚又流了出來,顯然是想到自己去佛寺借了印子錢,結果導致全家越來越窮困,小女兒活生生餓死在寒冬之中。
幾個百姓怕他發瘋太狠傷了自己,連忙上前使勁抱著他。武侯們和坊官對視兩眼,忽然一起苦澀搖頭嘆息。
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心思催促百姓幹活?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武侯們也是百姓出身,他們同樣不甘心不願意,如果不是為了命令真不願意清洗大佛寺這一段路。
也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眼尖的百姓驚訝出聲,指著前方街面道:“你們快看,好多騎兵……”
眾人都是一驚,連忙抬頭去看。
幾個武侯極目遠眺,沉聲道:“是左右武衛裝束,他們來大佛寺幹啥?”
但見遠處街面騎兵湧動,粗粗一看怕是也有上萬人,這些騎兵後面又跟著無數步卒,呼啦啦一圈將整個大佛寺圍困起來。
武侯們眼睛不由一閃,相互悄然遞了個顏色,其中一人嘖嘖兩聲,壓低聲音道:“哥幾個看到沒,這架勢不像是朝堂上的手筆,反而有些類似西府三衛的作風,一兩萬人直接包圍大佛寺,今夜一個不好怕是要幹起來啊。”
“幹起來才好,早他娘該幹了!”另外幾個武侯惡狠狠吐氣,只覺得渾身一陣血脈噴張。
那個最早發現騎兵的百姓忽然又道:“你們快看,有大人物過來了。”
眾人再次抬頭去看,果然發現騎兵分出一條道路,但見幾員大將轟然而來,大將中間似乎還有一個修長的青年身影。
幾個武侯陡然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西府趙王?是咱家王爺……”
在場百姓頓時興奮,人人眼中閃閃發光。
眾人不敢接觸太近,隔著足足五十步暗中觀瞧,遠處那些騎兵其實早就發現這些百姓,但是並沒有過來驅趕眾人離開。
這時只見那群大將擁簇韓躍一路而來,很快就站在了大佛寺的正門之前。
今日西府三衛兵鋒籠罩長安,在廝殺剛剛開始時候大佛寺立馬緊閉寺門,廟內甚至組織了幾千僧侶誦佛唸經,整座佛寺似乎籠罩著一股悲憐天人的氣息。
韓躍負手立在門口,縱目打量這一處寺院,入眼只見到處是恢宏建築,佔地綿延足有上千畝。
“五年之前,這裡還只是一座普通小廟!”韓躍忽然一聲嘆息,臉色隱約有些失望。
他失望的是李恪,甚至還有些怨恨李世民。當初他定下了消佛減儒的策略,原本已經執行的很是順暢。想不到短短五年時間,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殿下,要不要衝進去!”韓躍身邊忽然站出一員大將,這大將不是西府三衛的將領,反而是左右武衛的出身,他目光灼灼噴火,惡狠狠請令道:“請殿下准許,讓俺衝進去吧,衝進去殺,殺他孃的一群禿子。”
韓躍呵呵一笑,搖頭看他一眼,淡淡道:“何以止殺?唯殺止殺。衝是肯定要衝的,不過沖之前咱們先得和他們玩兩手。況且本王還有幾個事情想要問問,你們想等我問清楚事情再動身。”
那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