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豆甜甜一笑,扶著長孫緩緩上前,幫韓躍解下了一件長袍。
至此所有禮儀完畢,岸邊數萬將士正欲高喝慶祝,哪知忽然全體發愣,怔怔看著這邊。
原因無它,只因長孫猛地一伸手,狠狠揪住了他們主帥的耳朵。
“臭小子你膽兒肥了啊,我聽李等人稟告,昨夜你竟然親自上陣殺敵,你既然不顧性命,何需遼東人來殺?本宮親自擰死你……”手指狠狠一揪,左三圈,右三圈,宛如擰麻花一般。
“娘娘饒命啊,臣以後不敢了!”韓躍大聲討饒。
數萬將士目瞪口呆,傻傻看向這裡。
他們的主帥,大唐涇陽侯,徵東大帥,安東都護府大都督,河北道行軍大總管,未來的渤海國國主,這一個一個名頭,哪一個不是震驚天下。結果再牛逼又如何,還不是乖乖被皇后揪著耳朵猛扯。
“無忌兄看到沒有,娘娘發威了!”李遠遠看著,笑的像一隻剛剛偷吃了小雞的狐狸。
長孫無忌看他一眼,低聲道:“你告的密?”
李嘿嘿一笑,大有深意道:“自古君子不立危牆,主帥不能上戰陣,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此一點還無法做到。他總把自己當成普通人,尚未感覺自己的重要。他的命,可是很貴啊。”
“若是如此,那確實需要娘娘好好教育一番。”
兩個老狐狸對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轉頭繼續觀看長孫大發雌威,揪著那個名滿天下的少年耳朵。
這天下,也只有她有資格!
……
……
次日,高句麗王宮!
轟隆隆
連續三次聲悶響,好幾張華貴的桌案被掀翻,金盃銀盞散落一地,高麗國主面色鐵青,手中的白玉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大吼道:“殺了他,本王要殺了他,啊啊啊,氣煞我也。”
新丸城偷襲之戰,整座城池被燒成了白地,百萬擔糧食化作灰燼,最可恨的是高麗今年所爭之稅,竟然被人席捲而空。
“殺了他,本王現在就要發兵,屠了這個該死的漢人!”高元瘋狂咆哮,自從他成為高句麗國主,數十年來雄霸遼東,國力蒸蒸日上,遼東三國屬他第一,想不到今日竟被一介小兒打了臉。
當年隋煬帝發兵百萬,照樣被高句麗三戰勝之,高元一向自認是雄霸之主,生平首次吃這種大虧。
“金武勳何在?調兵,調刀客衛隊,本王要你晝夜疾行,越過遼河攻打漢人,把那個韓躍的頭顱給我帶回來……”
一名武將越眾而出,沉聲道:“王上,兩國交戰乃是大事,不可如此逞一時氣憤。”
“本王不是一時氣憤!”高元咆哮,暴怒道:“一個漢人小兒,先搶本王的女人,再燒本王城池。百萬糧草付之一炬,半國稅收被他掠去。如果不發兵報復,本王如何震懾遼東?金武勳,你言辭推懼,莫非害怕漢人不成?”
那武將目光一閃,沉聲又道:“王上英明,臣正是害怕漢人……”
此語一出,高元登時一怔,臉上怒氣漸漸隱去,面色變幻不斷。
旁邊走出一個青年,語氣淡淡道:“大王,中原地廣人多,李世民雄才大略,我遼東雖然富足,但卻並無發兵攻克之能。”
高元目光森然一閃,冷笑道:“當年大隋國力更強,楊廣三徵高麗,本王還不是戰而勝之。”
“那是佔了地域之便!”這青年微微一笑,他看了高元一眼,悠悠道:“如今李世民就在遼河西岸,中原天子駕臨,麾下必有玄甲鐵騎……恕在下直言,高麗的刀客衛隊打不過玄甲騎兵。”
高元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滿臉憤怒道:“那本王的黃金白銀怎麼辦?本王的數百萬銅錢怎麼辦?那是我高句麗半個國土的稅收,啊啊啊,氣煞吾也。”
“我有三策!”那青年目光閃動,語氣平和道:“第一策,聯合!漢人在雁門關之外建立互市,不斷掠奪草原和西域財富,這兩年突厥可汗的日子很不好過,大王可遣使與頡利暗中盟約,共同出兵攻打大唐。”
高元眼睛一亮,面帶喜色道:“第二策呢?”
“第二策,強掠!”青年眉頭一挑,淡淡道:“中原紫陽真人已死,我高句麗有魚老宗師,天下已經無人可治,大王可請求魚老宗師出手,前往遼河西岸抓回韓躍,讓李世民拿那些稅款來換。”
“數百萬貫財富,李世民豈能同意?”
“只要抓到韓躍,莫說數百萬,便是一千萬李世民也會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