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坐在窗前,看窗外的飛花似夢,好久一動不動,好似一座石化了的雕塑。
晚上,沈鈺派人送來了降書,因為先皇的事,他沒辦法親自遞交過來,所以派一個太監送了過來,那太監不認識字,只當是普通的書信,因此送了過來。
青瑤拿到了降表,很高興,睡了一下午,精神充足,心情極好,把降書交到流昭的手上,這件事只有她和流昭還有皇帝知道,就是那兩個大臣也不知道內中的細節,以免走漏了訊息,給沈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晚膳後。
幾個人散步在院子裡,小橋流水,玉亭流閣,如水的月光籠罩著一切,可謂美景不勝收。
這樣的月色,青瑤忽然來了興致,停住身子,扶住雕攔扶手,望著身後莫愁:“去把我的琴拿來,我想彈一首曲子。”
“是,主子。”
莫愁飛快的離開,回身去房間拿琴。
流昭陪著她一路往前面的小亭子走去。
夜風起,天涼風習習,輕蕩起湖面上的波光,瀲灩動人。
此惜此景,讓人心頭忍不住溫馨起來,流昭幽深的瞳孔閃著痴念,就讓他今晚自私陪她一回,也許這兩日,他們就回京了。
“青瑤,涼不涼?”
一向冷漠如冰的人,難得的語氣如此柔和,青瑤有些詫異,不過她今晚心情好,也不甚在意他的轉變,緩緩的點頭:“不涼,現在是初夏,這風吹在身上雖然有點涼,卻很舒服。”
兩個人說著話兒,已走進了小亭。
莫愁也把琴取了過來,擺好了琴,示意主子可以開始了。
輕風揚碧紗,飄飄逸逸,那墨黑的發如雲高挽,流蘇輕晃,柔美細膩,臉上薄紗遮面,只露出一雙動人心魂的眼睛,好似會勾魂似的,只消人看一眼,便深深的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素手扶琴,動人的琴音響起。
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無惜的身影,還有他最後笑得像桃花一般璀璨的臉,心不由抽疼起來,眼裡有些霧氣,被風吹散了。
那琴染了人的思緒,變得哀傷起來,低柔婉轉,好似女子的啜泣,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好似傷痕累累的心境。
彈的人心痛,聽得人也莫名其妙的傷心起來。
南安王慕容流昭心抽疼了一下,她是為了誰傷神,誰是那個牽動她琴絃的人……
莫愁知道主子一定是想起了無情公子,她低低的嘆息,世事無常,到最後受傷害的總是女子。
夜越來越深,青瑤的琴音飄揚得很遠,那蔥白玉指盤旋不去,慢慢的從哀傷中走出來,陡的拔高音節,一曲高山流水奏了出來,悠揚動聽。
忽然,亭外有人說話。
“是誰在此彈琴?”
聲音極其銳利,囂張拔扈。
琴音陡停,五指陡壓在琴絃之上,因為用力過大,那絲絃陷入她的粉白玉指中,血滴落下來。
莫愁輕呼一聲,走過去緊張的捧起她的手:“主子,受傷了?”
青瑤一抽手,動作輕雅的從袖攏中拿出錦帕包好,眸光穿透薄紗移向亭外,那裡正立著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姬雪,身後跟著幾個貼身的護衛。
這小亭外有婢女立著,此刻恭敬的開口:“是南安王爺的婢女在此彈琴。”
名義上,青瑤和莫愁都是南安王流昭的婢女,青瑤的臉上罩著薄紗,莫愁簡單的易了容,而且她們這一行一直未與丹鳳國正面接觸,所以沒人懷疑。
果然,姬雪冷哼一聲:“小小的婢子,真是好雅的興致。”
說完領著人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這琴音如此悅耳動聽,一個婢子能彈出如此動聽的琴聲嗎?而且這琴音帶給她一抹熟悉感,是誰?
姬雪用力的想著,最後想到了無情,是的,無情的琴天下一絕,可是無情已死,那麼除了?
臉色陡的罩著寒氣,難道是那個女人。
沐青瑤,她竟然隱身在使臣團中,那麼南安王的兩個婢女中有一個正是她,那個罩著面紗的女子嗎?
看來這凰轅國變幻莫測的風雲,都是這女人攪出來的,只要她在哪裡,哪裡就不得安寧。
姬雪恨恨的想著,陡的掉轉頭,憤恨的叫起來:“沐青瑤,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躲在南安王的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害怕別人知道你現在貌比無鹽,沒臉見人了,所以才會如此躲躲藏藏的。”
話落,四周一片寂靜,亭中的南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