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著,圖表不斷地凸現。像往常一般,當他盯著右上角的時鐘時,幾乎感覺不到它在走動,但當他不在注視它的時候,他又發現時間前行速度竟如此之快。儘管如此,彼德並沒有對夏洛特佔據他緊迫的工作時間而感到不滿。在婚禮前兩週,新娘都會打這樣的電話,而且這也是一個好新郎應該能夠忍受的。這是生活需要經歷的,並且,他覺得,偶爾被捲入工作風波也是生活的一部分。看到你最好的朋友收穫他不配獲得的成功也是你生活的一部分。生活中註定的,還有,得不到你夢想的女孩。
很及時,他聯絡到了法蘭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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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在法國經濟文化促進署的紐約辦公室工作。法國經濟文化促進署是一家致力於在全世界法語區促進經濟和文化交流,並在那些貧困地區推廣法語和法國文化的機構。夏洛特既堅毅又聰慧,對查德湖(位於非洲中北部)各政治黨派傾向以及寮國的外交策略瞭如指掌。她似乎總在不停地撰寫關於法國內部貿易的報告,總會做很多表格。除了這份需要極高智商的工作,夏洛特還繁忙地穿梭於法國經濟文化促進署的各種社交活動:在美國,各類酒會、招待會隨時隨處都在上演,那種機率就好比無論多麼矮小的阿爾及利亞詩人路過美國都不可能會碰不到酒會。
過去有段時間,夏洛特的父親曾經供職於一家紐約法律公司的巴黎辦事處,夏洛特7歲的時候,她們全家搬到了那裡。夏洛特16歲那年,她的父母離婚了,父親和繼母在鄉下買了一棟小房子,他們每年夏天都會前往那裡,夏洛特也會去探訪。她在學校的時候主修法語,大學畢業後繼續留在巴黎居住了兩年。
夏洛特曾經和一個法國男人有過一段傷心的戀情。馬克西米利德·方索瓦·馬利·伊斯多,那個男人那時候說自己37歲,對於夏洛特來說,這正是難以置信的成熟又有魅力的年齡,後來他又說自己22歲。他對自己的背景似乎總是刻意隱瞞,故作鎮定,一本正經地承諾帶夏洛特永遠回到巴黎。只是,這樣的諾言從來沒有實現過。有些事情倒是定期發生,比如大量吸菸,與佈滿黑色絡腮鬍子的法國朋友——艾利、瓦萊裡、克羅德、伊萊兒·傑曼、亞歷克桑德勒·塞薩·萊歐波、西勒等一同行走在紐約。後來,他們會帶夏洛特和彼德去一些莫名其妙的搖滾酒吧並且沒完沒了地談論那些彼德從來沒聽說過的美國樂隊、電影和作家。當然,這群法國人全都說得一口漂亮的英語,並且每次都會有人與彼德談話,但是顯而易見,每個這麼做的法國人都無非是出於禮貌。
一見鍾情 第一部分(11)
夏洛特的工作需求之一就是法語講得要流暢。她確實連帶俚語講一口很地道的法語。但是,每當她與一個法國人講話的時候,都不能那麼遊刃有餘地使用這門語言,空氣中總會瀰漫著表演的氣息,似乎像個業餘速成的表演天才。每次他們去法國餐廳,夏洛特總會與那裡的法國服務員長談一番,多數情況下,他們也只是茫然地機械性地笑著。最終,服務員會面帶著期望的微笑轉向彼德。
“嗯……” 彼德會以法語回應,“我也以貽貝作為開盤吧。”法國服務員一聽到彼德的口音,貴族式的微笑立馬就被一種冷漠的謙恭所取代。而在接下來的點餐中,彼德的法語早已變得顛三倒四,將語法拋的九霄雲外了。
“那麼,先生,您是不是還需要多些時間決定點什麼酒?”“好的。”彼德會以英文回答,事實上,這才讓他感覺舒服,他身體中某個部位承載著的凱爾特…盎格魯…撒克遜人血統,讓他堅持地認為任何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男人都不該講法語。
夏洛特工作的另一個需要,就是即使薪水再低也要衣著得體。如果“得體”僅意味著價格不菲的話,那麼夏洛特確實衣著得體。她的衣服是質地上乘的流行款式。但說實話,她的衣著品位確實不敢恭維。那些衣服上面似乎總是被太多的零碎配飾、翻褶或一些花邊裝飾得過於凌亂。她似乎總在刻意追求一種效果,一種既無法達到也不值得達到的效果,即使可以滿足這些效果的條件達到了,也不能夠真正意義上地將夏洛特的優點突顯出來。當彼德正在思量著夏洛特的衣著品位時,總會不經意地想起夏洛特的繼母——朱莉。她比夏洛特年長10歲,屬於那種天生就很時尚的人,但是據彼德觀察,多數情況下她只穿裙子和開襟毛衣,配以珍珠項鍊。夏洛特總是參照朱莉的穿衣風格。可是為什麼不簡單地照搬朱莉的風格呢?夏洛特確實不具備這樣的直覺,因而對一個這麼好的榜樣熟視無睹。
夏洛特對衣著如此,對其他也一樣。髮型不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