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格勒不會自己留在京中,她想作一幅畫,權當留念。
畫了半日,皇甫覺一直陪同。燕脂和吉爾格勒對弈,他便在一旁飲茶。
顧少豫只勾勒了線條,便將畫作收起,稱回去之後潤色。
燕脂只能暗暗怒視皇甫覺。
三月初八。
盛京迎來了皇上義妹安陽公主的盛大婚禮。
燕脂端坐未央宮正殿,等明豔動人的紅色身影辭別她時,忍不住淚眼婆娑,“去吧,勤之慎之,恭順持家。”
吉爾格勒,平安吉祥。你終於帶著阿爹的祝願,找到了可以棲息的寬廣懷抱。
燕脂午睡後,小廚房的雙鯉來見燕脂。
進屋先磕了頭,笑道:“娘娘,安陽公主大喜,今兒的食材都是極新鮮的,娘娘可有什麼想吃的?”
燕脂望她一眼,笑著開口,“有什麼好的,你推薦一下。”
雙鯉笑道:“奴婢去御膳房,和公公推薦了蓮子、萵苣、蕹菜,還有洞庭湖運來的黃花和新釀的楊梅,聽說紫宸宮的貴妃娘娘要的也是這些。”
燕脂慢慢變了神色,半晌才說:“晚上就拿杏仁拌蓮子吧。”
雙鯉退下後,移月摒退了屋內眾人,握住燕脂的手,“娘娘,你莫要傷心。未必便是真的,況且,那日,她與……”
蓮子,憐子……卻是心中苦。
燕脂閉一閉眼,一絲涼氣慢慢從心底湧至四肢百骸,突然又有孤身在雪地行走之感,澀聲道:“她當日並不情願,既被我們撞破,便不能在與那人……糾纏,如果她真的有孕,一定,一定……是皇上的。”
移月握著她冰冷的指尖,心痛心憐,“娘娘,皇上這些日子一直宿在未央宮,怎麼會有機會……娘娘,我去與皇上說。”
燕脂拉住她,神情有說不出的疲憊,“是與不是,皇上心裡自然清楚,哪還用你多說。其實……我願意他有個孩子……即使,是王嫣。”
她緩緩靠到床榻,裙襬四散,像陌上頹靡的花,孤寂落寞,“找個恰當的時機,讓大家都知道。終歸,這是喜事。”
海桂送到未央宮一批年底各藩屬進貢的小玩意。
燕脂派人將王嫣和恬嬪都喚了來。
王嫣望著眼前一尺來高的珊瑚樹,讚道:“娘娘宮中的東西,果真是極好。”
燕脂笑著說:“貴妃喜歡什麼,皆可隨意。”
恬嬪拿了一支伽楠木的簪子,插在頭上,笑笑說道:“貴妃妹妹才不稀罕。她宮中那株雖是比這小些,可顏色通透,臣妾瞧著比進貢的還好。”
王嫣的笑意一斂,淡淡說道:“恬嬪說笑了,再好的東西也是這皇宮裡頭的,本宮能有什麼。”
恬嬪輕笑一聲,自去鏡前照她的新簪子。
王嫣冷眼旁觀,指著一串紫檀佛珠,“本宮瞧著,恬嬪與佛珠到很相宜。”
恬嬪果真抓到手裡,歡喜道:“真是這樣,臣妾少不得要與太妃討教些佛理。”
她自顧笑得沒心沒肺,好似沒有半點城府。王嫣目光一寒,硬生生壓住怒氣,隨手指了幾樣東西,銀袖收拾起,交給身後的小太監。
燕脂本是笑著看她們,這時方笑著開口,“廚房裡熬了烏梅藕片,喝一碗暖暖肺腑。”
玲瓏端出纏枝牡丹的雙耳小砂鍋並著三個羊胎青小瓷碗,用銀勺舀了,第一碗先奉給燕脂。
王嫣向燕脂屈膝一福,“臣妾最近腸胃不適,便不領娘娘的湯了。東西臣妾都挑好了,不打擾娘娘休息,這便告退。”
“哦?”燕脂關切的看著她,“貴妃身體不適,可有傳太醫看過?”
“傳了林太醫,只是脾胃虛些,並無大礙。”
“既是如此,本宮也不留你。來喜,送貴妃娘娘。”
恬嬪剛抿了一口湯,笑著站起身來,“今日貴妃妹妹沒有口福,偏了臣妾了,貴妃妹妹慢走。”
她說著話,便往前邁了一步,似是要伸手去扶王嫣。王嫣嫌惡的將身子一側,腳下錯步,身子便晃了晃。
恬嬪緊緊抓住她的手,“貴妃妹妹,可是頭暈?來人,喚太醫。”
王嫣臉色一白,剛要開口說話,胸口翻江倒海似的湧了出來,捂著口便乾嘔起來。
恬嬪的手一頓,抬頭去看主位上的燕脂。
她的臉色幾乎與王嫣一樣白,眸子像浸在寒泉的黑水銀,眨也不眨的看著王嫣。
方太醫屏氣切脈,半晌又換了三指。面色凝重,起身負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