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確實不知道詳情,但我也懷疑,是安國神社的高階神官竊取了佛骨。”
雷聲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甲良三川會如此據實而言,看這情形,他似乎是知道一點什麼,但又不完全瞭解真相。雷聲頓了一下,稍稍放緩語氣說:“那你就把知道的說出來……”雷聲猶豫了一下,又說,“或許,還能贖回一點你的罪孽。”話說出口,雷聲卻又皺起了眉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話,似乎是身體內有別的聲音借他的嘴說出來一樣。
可甲良三川聽到這話卻激動了起來,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腦袋激烈的晃動,臉色越來越紅泛,他拼命的呼吸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穩定下情緒,這才開始說:“我本來早就已經退休了,可前一段時間,安國神社的特使突然來找我,說要請我們去各地遊玩。我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邀請,於是便按照他們的話集中到澀谷的一個旅行社,和我們在一起旅遊的有7、8個人,我認識其中幾個,都是安國神社已經退休的神官。我們的行程全部都在旅行社的安排之下,一直到下了飛機,我們才知道,原來旅行的目的地就是佛門寺。”
雷聲臉色一變,知道快要到正題了。
反而是甲良三川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說話不緊不慢的,沒有一點急迫感:“我們神官和佛門本就大有淵源,參觀如此著名的寺廟當然沒什麼好奇怪的。可真正古怪的卻是,當我們參觀完寺廟後,導遊卻帶著我們朝一個沒有人出沒的山路上走去,並且說這也是神社裡高層安排好的。走了很多很多路之後,我們這些老人都疲憊的快走不動了,這時,我們才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光禿禿的小山包,那山包上面連草都沒有一根,真不知道去那裡做什麼?”甲良三川說了長時間的話,又捂住胸口,沉悶的咳嗽了幾下。
雷聲和秦小雨的面色卻都凝重了起來,他們隱隱的感覺到了甲良三川這些人此行的目的。雷聲身體有些僵硬,他轉轉脖子,皺著眉頭說:“然後,你們是不是碰上了四個和尚。”
甲良三川驚訝的看了雷聲一眼,他鼓起嘴,點點頭說:“是的,在我們面前突然出現了四個和尚,我們完全看不出他們是從哪裡來的,他們攔在我們面前,詢問著導遊什麼。導遊當時找不到什麼藉口,就用日語問我們,我就讓他問問那幾個和尚,四人居在什麼地方,得到答案後,我們這幾個人就從原路返回了。”
“你們在那裡和四個和尚說了多久的話?”小雨沉穩的問道。
甲良三川歪著頭思索了會,說:“大約十分鐘左右吧。”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就在那天,佛門寺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佛骨。所以我覺得,我們當天奇怪的舉動,和佛骨失蹤會有關係。”
雷聲點點頭,他雙手合在一起,磨蹭了一會,眼睛越過甲良三川的身體,瞟著後面,在臺上架著的一把形狀奇怪的扇子說:“你的意思是安國神社偷走了佛骨,而你們則被利用來吸引守衛?你有什麼證據!”
甲良三川眼中光芒一鬆,整個人都有些無力靠在椅背上,他有氣無力的說:“我只是一個退休的低界神官,我不可能找到整個計劃的證據,不過,我知道神社有理由偷取佛骨,我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
這話一出,他身前的四人都面容一變,同時急切的問道:“要做什麼?”
甲良三川咬了咬牙,他的表情似乎矛盾而又痛苦,彷彿心裡正在天人交戰一般。雷聲知道,這是他骨子裡的那種效忠軍國的思想與靈魂內的負罪感在爭奪。雷聲踏前一步,厲聲說道:“你難道忘記了被你殺害的人麼?你不怕他們的冤魂永遠纏繞住你麼?”在雷聲說話的同時,一股風帶著嗚咽聲吹進房間,打了幾個轉後才翻滾著隱沒。
甲良三川的臉上露出了異常的恐懼,他張大了嘴,啊啊的出著氣,他的頭高高的仰起,淚水終於從眼眶中奔湧而出,劃過他臉上的溝壑,沒入披在身前的呢子軍大衣上。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華靈,見他哭的實在傷心,心裡不忍起來,她走到老人的身後,輕輕的撫著他的背。
雷聲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用眼神餘光瞥著華靈,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在華靈的的撫慰下,甲良三川閉著眼睛一點一點的穩定下了情緒,他乾巴巴的手扯著身上軍大衣的衣角,佈滿斑點的面板下,隱隱跳躍著血脈,黑色的,微弱的。
甲良三川抿了下嘴唇,表情鄭重的說:“你們知道,安國神社是為什麼而存在的麼?”
“還不是為了祭拜你們那些什麼狗屁的軍神麼?”方成半天沒開口,早已經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