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對視了良久，
顧殺實在不知道該跟玉靈兒說什麼，總感覺挺尷尬，本來，玉靈兒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從兩人第一次認識開始，他就欠了玉靈兒的情分，之後一路走來，又承了玉靈兒很多人情，一直沒機會還。
兩人的回憶挺多的，有過共患難，有過相互扶持，也有很多打打鬧鬧的溫馨小故事，
按照顧殺以前的想象，
兩人應該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的，甚至，或許會有其他故事也不一定。
只是，造化弄人，
兩人竟然變成了如今這樣相顧無言！
不過，顧殺對玉靈兒沒有絲毫怨念，只有愧疚，他躲著玉靈兒，並不是太陰族的仇恨轉嫁到了玉靈兒身上，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玉靈兒，只是不知道兩人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顧殺……”
玉靈兒輕喚了一聲，緩緩走到顧殺面前，伸出手輕輕擦了擦顧殺臉上的血跡，柔聲道：“還疼嗎？”
顧殺微微搖了搖頭，微微低頭，看著玉靈兒，輕聲道：“對不起。”
玉靈兒臉上勉強扯出一縷微笑，道：“別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家對不起你，你在太陰族的遭遇我父親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
玉靈兒沉吟了一會兒，道：“對不起，顧殺，我不該把你丟在太陰族就離開的，如果我當時沒有走，或許……”
顧殺嘆了口氣，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疲憊感，他緩緩坐到旁邊的石階上，看著院子裡婆娑暗影的一株株火紅色楓樹，說道：“縱然當時你在太陰族也沒有意義的，別說那時候你修為還那麼低，就算高一點也沒有用，骨前輩堂堂巔峰金仙，不也沒能夠保得下我嗎？”
玉靈兒坐到顧殺身旁，雙手捧在胸前，兩隻白嫩的手掌託著下巴，雙目神色十分空洞，道：“如果……如果我能夠更優秀一點就好了，如果我也能有鳳霓裳那麼厲害，就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的發生了，天鳳皇朝內部的爭鬥，比我們太陰族還要亂太多太多了，可是，鳳霓裳她就能夠保護你。
你在太陰族閉關才那麼點時間就遭遇了那樣的迫害，可是，你在鳳家淨土卻能夠安安穩穩的閉關好幾年，我不信那個過程中沒有權力鬥爭的事情把你捲進去，但是，有鳳霓裳護著你，任何的陰謀詭計都不能影響你。”
顧殺嘆了口氣，
玉靈兒的猜測沒有問題，在他閉關那幾年裡，天鳳皇朝境內的權利鬥爭不少，最明顯的就是大皇子和七公主兩脈的手段都幾乎擺在明面上了，但是，因為鳳霓裳坐鎮在鳳家淨土，所有的明槍暗箭都被她隔絕了。
“這不能怪你。”顧殺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玉靈兒失落道：“我一直都在想，我要是有鳳霓裳那麼厲害就好了，我真的好羨慕她啊，同樣的事情，她憑藉她的實力，就能夠讓一切都變得美好，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靈兒……”
玉靈兒打斷了顧殺的話，說道：“不說了，你就在這陪我坐一會兒吧，我還有任務呢，一會兒就要去送藥了。”
“好。”
大院變得很安靜，只有微風吹拂著一片片的紅色楓葉漫天飛舞著，慵懶的陽光灑落在地上，映照出了楓樹間的陰影婆娑著，
顧殺與玉靈兒兩人坐在石階上，
安安靜靜的坐著，沒有說話，
歲月可真好啊！
過了好一會兒，
玉靈兒起身，站到顧殺面前，一如當年那隻粉紅色的兔子一樣一蹦一跳的，雙手揹負在身後，低頭看著顧殺，笑吟吟說道：“走了，我要去送藥了，不知道下一次見面又得等多久了，可能得你到聖院後吧，但是，你至少能進入真傳院，也很難見面了，
不過，無所謂了，
顧殺，能與你相遇，交上你這個朋友，我一直都覺得是我的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唉，只是可惜，當初想收你當小弟的，你那時候明明那麼弱，偏偏就是不幹，真可惜，要不然，以後等你成為了大人物了，都還得叫我一聲大姐頭呢！”
顧殺微微一笑。
玉靈兒轉身過，向著院外離去，沒有轉身，只是在門口時停了下來，喊道：“顧殺！”
“誒。”顧殺應道。
玉靈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要好好的，我也要好好的。”
說罷，玉靈兒就離開了，
只留下滿園的楓樹葉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