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那頭傳來聽起來有點奇怪,心中的感覺也很奇怪,像是有什麼東西梗在胸口,很悶很難受。才兩三個月沒聽見的聲音,卻像是好幾年沒聽到般讓他好想念好想念,想現在就看到他的人,想跟他說話,像以前一……
“喂?請問你是……” 魏巍一句話沒講完,陳晉慌忙地切斷了手機的通話。
“幹嘛啊你?”她不可思議地望著陳晉,這傢伙竟然一句話也沒講就掛了?“……”陳晉有些苦惱地皺著眉將手機遞還給了她。
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像個查某似的沒種!但總覺得這樣打電話給魏巍不但很沒面子,而且,而且……有點恐懼。
真得很害怕魏巍用那熟悉的聲音說出他不想聽到的冷言冷語。
默默地低下頭,繼續吃著他的面。
“誰打的啊?”
“不知道,沒講話就掛了。” 魏巍將他的手機塞回口袋,應該是打錯的吧。
他對陌生不認識的號碼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還會再打來。
“學長,剛剛看到樓下有個人跟你一樣吃好辣,他比你還誇張,整碗麵都是紅的……”
而且那個男孩子長得還不是普通的漂亮……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覺得學長是最棒最優秀的。
“學長,我不會花心的!”想著想著,他忍不住脫口說倒。
“什麼?”停下了挖酸菜的動作,魏巍有些困惑地望著學弟。
“沒……沒有啦。”
“車來了!”問卷工讀生舉起手揮舞著招著公車。
“坐到倒數第二站就是了嗎?”臺北的公車還真多,要不是有這個雞婆女的幫忙,他肯定不知道要坐到哪一種然後坐到哪一站。
“溪底!(對的)”“那拜拜羅!”他搔搔腦袋,微微一笑道:“真的很乾下(感謝)你喔。”
“不客氣,不客氣。”能夠看到這樣美好的笑容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祝好運喔!還有……”
“啥?”
“說對不起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記住喔!”
“喂!肖憐A(少年啊)!”
“恩……?”張開惺忪的睡眼,只見陌生的中年啊被(阿伯)站在眼前,而腦袋中一片江湖完全處於狀況外。
“哩像(你誰)?”伸手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從椅子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坐在公車上,而整臺公車竟是除了自己和這個阿被(阿伯)以外沒半個人。
“挖勒我司機啦!該下車了我要收工啦!”
“收工?”那這是那裡啊?怎麼從窗戶望出去像是在荒郊野外?這裡是最後一站了。”司機轉身走回座位一面收拾著自己的物品一面說道:“你八成是睡過頭了駒!”
“?”背起揹包跳下車,四周除了停車場旁公車司機的宿舍,再也沒有其他像是人住的地方,倒是不遠處的山頭上全是蒙阿撥(墳地)。
還真是荒郊野外!而且從這個微冷的氣溫判斷,還是在荒郊野外的山上。
“幹!這啥米鬼地方啊?”邊咒罵著邊轉身問司機“阿被(阿伯)!XX社群在哪?”
“在山下,你前一站就要下車了啦!”
“有車子開下去嗎?”
“回來這裡的車子都要明天才會開喔,肖憐A(少年)!我看你去路上攔車子搭便車會比較快啦!”
“靠夭(哭夭)……”攔車?多見笑(丟臉)!坐過頭坐到山上已經夠蠢的了,攔車不就等於告訴其他人自己蠢?林杯才不幹!寧可用走的也不要攔車!
一陣山風吹來,儘管把薄外套穿起來了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初冬入夜的山上還不算很冷,但卻叫從熱帶地方來的陳晉有點受不了。他問清楚了方向,加快腳步往山下走去。
“看啥小?幹!”比著中指對剛騎過去的機車大罵著。
乾乾幹!鄰被就是喜歡半夜在山裡面散步啦!看個屁屁蛋啊!幹嘛每個過去的人都在看?到底還多遠啊?已經走了好久了,但所見除了雜草樹木石頭,加天上的月亮和偶爾經過的汽車機車外也沒看到什麼東西,這條柏油山路簡直像是沒盡頭似的。
“累死了。”那雙腿在坐了半天的火車已經酸得要命了,然後在臺北又操了一個晚上,現在還得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山上“散步”……
“幹!都是你啦!”像個小孩子般他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地抱怨了起來。
如果不是為了找他,林杯現在一定舒舒服服地躺在客廳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