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弄得更莫名其妙。
“繆文”又自微笑一下,道:“大師慢走。”
“亂髮頭陀”遲疑一下,終於停下腳步,卻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臉上換了一種淒涼失望的神色,仰天嘆道:“人海茫茫……人海茫茫……”
繆文微笑道:“你難道認為這位胡兄真的便是方才那位蒙面之人麼?”
“亂髮頭陀”雙目一張,霍然轉過身來,“八面玲瓏”胡之輝已掙扎著爬起,陪笑認道:“我如此做法,僅是為了我們毛大哥要想知道這位繆兄弟的底細,是以才派我喬裝成如此模樣,來試探一下。”
他語聲微頓,又向“繆文”笑道:“但毛大哥此舉,對繆兄也沒有絲毫惡意,只不過是為了……為了……”放聲一笑,接道:“為了毛大哥的掌上明珠而已。”
“繆文”仍然面帶微笑,“亂髮頭陀”卻在瞬也不瞬地注視著胡之輝的眼睛,“華山銀鶴”徐徐將掌中長劍插回劍鞘。
他此刻心裡雖然也有些驚異和奇怪,但神色間卻仍是極為瀟灑安祥,徐步走到“繆文”身側,微微一笑,朗聲道:“貧道不知此事其中還有這些曲折,原來兄臺竟是毛施主心目中的乘龍快婿,若早知如此,貧道也不必匆匆趕來了。”
“繆文”心中對他本已十分感激,在這剎那間,他突又對這年輕而沉穩的道人生出親近之心,深深一揖,沉聲道:“在下與道長萍水相逢,道長卻對在下如此關心,在下心中的感激……唉!實非言語所能形容,只望日後還有機會與道長重聚。”
他忽然收起面上笑容,言語又說得十分誠懇、沉重,“華山銀鶴”顯然也甚感動,介面道:“貧道自今而後,只怕要常在江湖間走動,若得閣下這般人物為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他兩人頓起惺惺相惜之心,在這片刻間便似已結為好友,是以此時此刻,兩人居然還有心情寒喧起來。
那邊“亂髮頭陀”目光仍未移動,直將胡之輝看得不敢抬起頭來。
“亂髮頭陀”目光雖未移動,但此刻在他腦海中,正有兩雙眼睛不住在交替,旋轉……,其中一雙眼睛,對他是那麼熟悉,卻又隔得那麼遙遠,這雙眼睛裡,包含著慈祥而親切的光芒,但忽然又會變得十分兇惡嚴厲,他很小便望著這雙眼睛,他所有的一切都要憑著這雙眼睛的變化而變化,直到有一天……
另外一雙,便是方才露在那蒙面的絲中後的眼睛。
這一雙眼睛,看來是那麼遙遠,卻又似那麼熟悉!
雖然經過了許多改變,但其中卻似乎仍有一種令他懾服的力量存在……
而此刻他對面能夠望見的一雙眼睛,卻是極狡滑又懦弱,這怎會是方才露在絲中外的眼睛?
“亂髮頭陀”思念旋轉,心中翻起了無數傷感而醜惡的往事。
“八面玲瓏”胡之輝忍不住乾咳一聲,道:“大師如此神力,不知道是……”
只聽“亂髮頭陀”突地大喝一聲:“不對。”
一個箭步竄了過去,胡之輝大驚之下,身形一閃,但“亂髮頭陀”已如影附形地撲了上來。
胡之輝雖然武功不算大弱,但他見了這奇異的黑衣頭陀,氣已怯,膽已寒,根本不敢動手,身形再次一閃,卻又被“亂髮頭陀”劈手一把,抓住了衣襟,再次凌空提了起來。
“繆文”目光轉處,微微一笑,道:“大師可是此刻也已分出這位胡兄根本不是方才的蒙面奇人。”
“亂髮頭陀”鬚髮皆張,十分憤怒地點了點頭,道:“果然掉了包了。”
他搖動震撼看胡之輝的身軀,厲聲又道:“灑家問你,方才那人是誰?此刻到哪裡去了?他為何不願見我?”
他語聲之中,既是憤怒,又是悲激,使得他面容目光看來更是可怖,胡之輝早已面無人色,張口結舌,吶吶道:“大師,你……只怕是誤會了。”
“亂髮頭陀”大喝一聲,道:“誤會什麼?”你再不老實說出,灑家一手將你撕成兩半。”
他語氣中的力量教人聽了根本無法不相信他的話,而對付“八面玲瓏”胡之輝這種人,也只有這種強烈而尖銳的方法最為有效。
但是卻似另有一種更強烈的力量,使得“八面玲瓏”在如此驚嚇之下,還不敢說出事實之真象,只是顫聲道:“大師你若不相信,我……”
“亂髮頭陀”手掌突地一緊,將胡之輝胸前的肥肉有如麵粉似地抓起,胡之輝咬住牙根,僅僅輕呼一聲,但已流下滿頭大汗。
“繆文”含笑道:“大師其實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