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地面,便已沉聲喝道:“來人!”
庭院寂寂,漫無回應,“繆文”聳身掠入庭堂,只見一盞油燈,閃動寂寞的火光,照著這寂寞的廳堂——廳上一無人跡,卻有一張小小的紙箋,被壓在銅燈下面,“繆文”取來一看,只見上面字跡寥寥,寫的是:“公子,我們奉大哥之命,不能再侍候公子了。”
下面的具名,是“快馬”程七、“七竅”王平與張一桶。
“繆文”雙眉一皺,驀地,一陣沉重的足步聲緩緩自內堂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緩緩地走了過來。
夜色深沉,這足音聽來份外覺得可怖,“繆文”沉聲道:“誰?”
門簾一啟,一個身形僵木,面帶刀痕的漢子,手裡舉著一根慘白色的蠟燭,僵木地走了進來——他赫然竟也是還魂!
慘白色的燭火,照著他慘白色的面目,僵木地向“繆文”微微一笑,誰也猜不透他笑容中有什麼意思。
“繆文”心頭卻不禁為之一驚,道:“你回來了?那具屍身呢?”
“還魂”目光突地變得十分茫然,緩緩搖了搖頭。
“繆文”心中一動,大聲道:“你可是從來未曾出去?”
“還魂”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廳外黑沉沉的天色,緩緩道:“他們都走了,只有我在這裡。”語聲嘶啞,音節僵木,不帶任何情感,聽來也彷彿自墳墓中發出。
“繆文”雙眉一皺,後退三步,沉重地坐了下來,暗暗自語:“你既沒有出去,方才那一人又是誰呢?”
他抬起目光,仔細端祥著“還魂”的面容,任何人見到這樣的面容,都忍不住會為之暗暗嘆息。
那是一張完全不似屬於生人的面容,面上所有的肌肉,都已僵木得不能有任何變化,再加上那一道醜惡的刀疤,木然的目光,木然的神色,木然的行動……
“繆文”暗暗忖道:“若有人要易容成他的模樣,那當真是再容易不過,只要身材與他長得近似就可以了,而他的身材,卻又是極為普通的,只是……方才那一個”還魂”,卻又是誰喬裝而成的呢?”
他不斷思索著,突聽廳外一聲嬌呼:“他……他也在這裡!”
“繆文”一驚,轉身望去,只見毛文琪雲鬢如霧,踏著昏黃的燈光,緩緩走了進來,一雙明亮的眼睛裡滿含驚訝的神色,呆呆地凝注著“還魂”,突地轉過目光,面向“繆文”緩緩道:“你到底是誰?”
“繆文”微微一笑,道:“你難道不認得我麼?”
毛文琪目光不瞬,道:“我認識的你,只是偽裝出來的你,我……我……”
她冰冷而堅定的眼波,突然迷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