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了熱血,硬實了心腸,沒了臉皮後,才能在這紅塵中,強大起來……
因此,榮國一系在天家心裡丟的分,賈環必須找回來……
這種事,牛繼宗他們辦不得,也不適合,唯有他賈環去一點點的彌補……
……
雖然隆正帝之前命賈環將宮中的奸邪都斬盡殺絕,可真正動手的,自然不可能是他。
外官怎能進內宮?
賈環一個人倒也罷了,可那些臭丘八若是也闖進內宮,天家威嚴,天家體統何在?
因此,皇帝面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將賈環叫來,也只是為了多上一層保險罷了。
在這種時候,隆正帝必需要做的,就是穩定軍方。
畢竟,他自知得位不正……
賈環也知道這點,所以他把牛奔等人都喊來了。
一來,安隆正帝驚悸之心。
二來,還是為榮國一脈在天家心中討回些印象分……
第三嘛,也讓他們在隆正帝面前露露面。
賈環總感覺,太平的日子,不多了。
他不敢保證,那群瘋子,還能做出什麼石破天驚的事來。
他必須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隆正帝真正的殺招,是中車府衛士。
如果說黑冰臺類似於前朝的錦衣衛,那麼中車府便相當於臭名昭著的東西二廠。
中車府衛士,多為黃門內侍出身。
然而愈是這等斷子絕孫輩,手段也愈發狠辣。
看著這些人一群群的將各個宮內的宦官宮女拘出來,在路上便動輒抽打甚至殺死。
當那些宮女甚至是和他們一般的太監,一路上哭泣慘嚎哀求時,中車府衛士的面色竟顯得格外興奮。
由此就能知道這群人的心理已經扭曲到了什麼地步……
只是,賈環並沒有什麼同情的心理。
他不是聖人,連謝瓊、吳恆等人,他都護不住,不得不心裡滴血,忍痛斬殺之。
他又如何能護的住這些宮人……
況且,他真不能保證,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因為他不知道,那一夥子,在宮裡滲透的到底有多深……
不過,當手下通報他,中車府的衛士圍了景仁宮,要進雲光樓裡抓人時,賈環就冷眼旁觀不下去了。
因為景仁宮、雲光樓,是贏杏兒的閨樓。
……
“朱正傑,你好膽!”
贏杏兒攔在雲光樓門前,怒視著一身白衣孝服的朱正傑。
看著他臉上還包紮著白紗,一張以往諂媚的臉,今日猙獰一片,贏杏兒明亮的眼睛中滿是憤怒。
朱正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贏杏兒,陰測測道:“公主,不是咱家不懂規矩。可是,之前陛下被奸賊圍攻,賊子臨死前曾說,是宮人所授謠言。因此,咱家才得陛下旨意,大索皇宮。
公主,您是極懂規矩的人,還請不要讓咱家為難才是……
再說,不過是兩個年老體衰的賤婢罷了,交給咱家應付了差事,既方便了咱家,陛下那邊也寬心,豈不是兩便?
公主您素來為宗室裡第一聰慧貴女,當明白輕重才是……”
贏杏兒聞言,心中又驚又怒,放在幾天前,朱正傑這種東西,都要跪著跟她說話。
開口“奴婢”閉口“奴婢”,何曾敢自稱一句“咱家”?
可是如今……
他竟敢如此放肆,讓她知輕重!
不過,贏杏兒畢竟非同一般的公主,暴怒之後,她卻漸漸冷靜了下來。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漸漸眯起,面無表情的看著朱正傑。
多年積威之下,這派尊容的贏杏兒,竟讓朱正傑心裡一寒,腿差點就彎下去了。
好在,一屈身,身上的傷口觸發,劇痛感讓他回過神。
反應過來後,朱正傑簡直惱羞成怒,見贏杏兒眼中的鄙夷之色,他厲聲道:“公主之前出寺,尚不過一祭太上,如今為區區兩個賤婢,竟如此維護,賤婢貴於太上耶?”
朱正傑的意思是說,公主你從感業寺出來後,也只不過去拜祭了下太上皇。
如今為了兩個鄙賤的奴才,公主你卻如此維護,比對太上皇還上心,難道賤婢比太上皇還尊貴嗎?
此言一出,贏杏兒秀眸通隱隱通紅了,面色卻煞白。
她一步步向前,似欲擇人而噬一般。
這般氣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