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杳就抱著她的胳膊不讓去,笑得一臉開心。
目下一見父皇把阿沅扛進來,阿杳眼睛一眨鬆開雪梨就下榻又要跑。
謝昭一喝:“站住!”
阿杳立時像被施了定身咒,小步轉過身吐吐舌頭,一福:“父皇。”
謝昭把阿沅扔給雪梨,大步走到阿杳面前,蹲身板臉:“怎麼欺負你弟弟了?”
“我沒有!”阿杳一跺腳。
阿沅扯著嗓子哭倒在母親身上:“有!姐姐壞!”
然後就開始了一段挺漫長的父母哄孩子的過程,無奈阿沅不會說、阿杳不肯說,哄了半天還是一個笑一個哭,最後謝昭冷著臉把阿沅的奶孃喊進來問話,殷氏才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說了。
杏仁露這東西,是拿南杏仁和牛奶、冰糖、糯米調的,味道香甜,顏色糯白。阿沅端著杯子一喝就在嘴巴上沾一個白圈,阿杳冷不丁看見了,就沒忍住笑他:“哈哈哈哈!”
阿沅雖然小也知道姐姐這是笑他呢,就惡狠狠地瞪阿杳。無奈他帶著一圈白惡狠狠瞪人的樣子太逗,阿杳就笑得更厲害,再後來索性他一喝她就故意大笑,就不讓他好好喝,把阿沅氣壞了!
姐姐就是欺負他不會說話!
殷氏說完之後,阿沅終於從“放聲大哭”變成了“淚眼婆娑”,臉栽在雪梨腿上,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委屈得像條小蟲子。
阿杳在父皇身邊還在捂嘴偷樂,謝昭一個響指彈在她額頭上:“壞丫頭,這叫‘以大欺小’,知道嗎?”
“可是娘也欺負我啊!”阿杳反駁得理直氣壯,一指雪梨,“娘還叫上父皇一起笑我!就不是以大欺小啦!”
謝昭和雪梨:“……”
不就是前兩天讓眾人看到你睡得凌亂的樣子嗎?小丫頭片子你挺記仇啊!
謝昭陰惻惻地一睇雪梨,雪梨悲憤扭臉裝沒看見。
阿沅繼續在雪梨腿上扭來扭曲,唸叨:“姐姐壞,姐姐壞!”
之後一家四口鬧得氣氛很僵?並沒有。
阿杳也就是偶爾被阿沅逗到了才犯個小壞,時間長了她自己先覺得這樣不好了,主動跑過去哄阿沅:“阿沅不生氣!姐姐不欺負你啦!”
阿沅賴在雪梨腿上嘟著嘴看她,一臉的嫌棄,阿杳笑容滿面地拿帕子給他擦眼淚,然後也爬到榻上去跟他一起賴著,過了一會兒兩個孩子就都開心了,跑跑跳跳地出去找魚香。
雪梨聽到阿沅喊:“杏仁露!”
接著又立刻聽到阿杳說:“我不看你!你自己喝!”
“撲哧。”二人都一聲笑,雪梨從榻上起來,問謝昭餓不餓:“我也一直沒傳膳呢,想等你一起吃。”
她刻意沒問惠妃說了什麼。他短短一嘆,點頭:“傳吧,直接在你這兒吃點合口的,省得回清涼殿再弄那麼大陣勢了。”
夏天看著那麼多菜也難有什麼胃口,還是她這裡隨便弄來的合口味。
雪梨點點頭,即刻讓豆沙去傳膳,片刻後晚膳就端上來了。
榻桌上,兩個長方形的小銅爐,下面生著火,上面同樣是長方形的深碟裡放著從背脊縱劈成兩片的整魚。熱湯在魚下咕嚕嚕地躥著泡,魚上則覆蓋滿了調味料。
謝昭一見就挑眉:“大夏天吃烤魚,太熱了吧。”
“屋子裡有冰嘛。”雪梨一笑,又指指放著左邊的那條魚,魚上覆蓋著的調味品都是一塊塊暗綠色的菜梗菜葉,“這條是酸菜的,吃起來爽口不膩,夏天吃也合適,配點楊梅汁就更好了。”
她說著已將冰鎮過的楊梅汁倒給他,又揚音喊阿杳和阿沅回來用膳。兩個孩子,跑進屋一看烤魚就高興了,阿沅爬到榻上便直勾勾地盯著右邊那條魚,指著說“要吃”,謝昭看看:“這個辣嗎?”
“不辣,豆豉的。”雪梨說著已從魚腹上撕了塊肉下來,在盤子裡認真檢查確認無刺後餵給阿沅。
阿杳吃得更得意,從酸菜烤魚上撕了一大塊連皮的嫩肉放到米飯上,又很懂行地拿勺咬了一勺酸湯、又添了一小片酸菜葉,然後拌著米飯吃。
謝昭看看阿杳:“你們這是常這麼吃啊!”都沒給他吃過!
“沒有!”雪梨立刻澄清,“是剛到行宮那天,路上顛簸得久了,他們都沒什麼胃口,我就想起這東西了,就吃過那一次!”
這其實算不上什麼精細做法,除非他點名要,否則尚食局絕不會往他的御膳桌上呈的。但是宮人們都很喜歡,從她進宮那年,就時不常地能看到宮人們三四個湊一堆,弄條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