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會死不會。
阮娘子可從前幾天開始就看她不順眼了,也不知這回她怎麼觸黴頭了。
等待之餘,二人連帶院子裡的其他人也免不了心裡有點犯嘀咕。這種事就是這樣,畢竟阮娘子和杏仁都是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出了事要他們挑個立場,他們雖是必定會挑阮娘子這一方,心中卻總難免會對杏仁生點憐憫出來。
也會隱隱有些覺得……阮娘子到底慢慢變得心狠了。
“咣”
乍一聲脆響,正各自出神的豆沙福貴陡然一驚,相視一望之後疾步上前推門而入
正屋的廳中,雪梨與杏仁俱是臉色發白,雪梨站在主坐旁兩步,杏仁則坐在側坐上。一隻瓷盞碎在雪梨腳邊,她身後的牆壁被水漬撞溼了一塊,高度和肩部差不多。
福貴定睛一看,雪梨手邊案上的茶盞還好端端放著,倒是杏仁手邊沒有茶盞,地上有一小片灑出的茶水。
“杏仁你……”福貴明白之後直咬牙,也不顧雪梨回過神來沒有了,一招手,“來人”
彭啟鍾彭啟鈺應聲而入,立在門口聽命,福貴一指杏仁:“押走……押走反了她了”
二人立刻拖杏仁出去,杏仁如夢初醒,猛吸口氣:“放開放開我阮雪梨你……”
“你敢砸我?”雪梨一臉的驚魂未定。
杏仁怒目而視:“我沒有是你算計我……你個賤……”
“啪”地一聲脆響與劇痛一起截斷了杏仁的話。
連雪梨都稍驚了一下,福貴揉揉手拽住杏仁的耳朵:“你再說?以下犯上你還犯上癮了?”
杏仁牙關緊咬不敢再罵,連到了嘴邊的辯白都嚥了回去。
看看周圍,都是雪梨的人,她終於意識到自己這麼爭下去半點好處都沒有。
總不能妄想陛下來救人……
須臾之後,杏仁目眥欲裂的神色逐漸緩和下去:“娘子恕罪……”
雪梨:“……?”
居然說軟就軟了?別啊她可都準備好跟她翻臉翻到底了
杏仁發僵的面容上硬生生擠出點微笑:“娘子,為這個發落我,傳到陛下那兒於您名聲也不好。”
雪梨:……阿呸
到這會兒還拿陛下威脅人你以為你是誰
她奪上前去揚手要打,落下之前又狠狠地攥拳放下了。
正準備聽響的福貴傻眼。
雪梨銀牙磨磨:“動手打你我嫌自己掉價”
要當皇后的人哪能到處跟人動手
杏仁的眼淚緩緩地滑下來,無聲地瞪著她,眼底恨意凜然
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倒好像她是話本里為求真愛受盡委屈的較弱女子,雪梨是仗勢欺人蠻不講理的正室一樣。
“……”算了我還沒當皇后呢
雪梨說服著自己再度揚手,這一回落得乾淨利落。“啪”地一聲之後,屋裡隱有迴音。
“送到浣衣局去別讓我再看見她”雪梨說得氣哼哼的,倒也有些氣勢。
手都麻了……以後還是少親自動手為好……
整個經過一傳到謝昭耳朵裡,他就懂了。
呆梨子又犯壞了,那茶盞準是她自己砸了讓旁人覺得是杏仁要傷她的。已進宮幾年的宮女性子多少磨平了,再怎麼也不敢跟主家動手,杏仁應該膽子沒那麼大。
不過這犯壞犯得到在點子上。她這麼一弄,發落杏仁的根本原因就成了杏仁要動手傷她,比用杏仁要惑君的由頭好聽,起碼不會讓人覺得她善妒。
但謝昭還是輕笑著不留情面地把她這點小手段戳穿了,正自鳴得意悠哉哉倚在御案邊喝茶的雪梨喉中一噎:“噗……”
“慢點慢點。”謝昭忍住笑遞帕子給她擦嘴。
雪梨有點忐忑地大量他:“那陛下覺得……”
一眼就被他看出來了,那這招成不成啊?
皇帝一哂,沒直接答,叫過陳冀江:“傳旨去,她身邊那個宮女大不敬,送去浣衣局前先杖二十,押殿前打來。”
雪梨怔怔,知道特意押到殿前來打是為讓旁人都知道這是他的意思。她蹭到他身邊托腮:“不是說要我自己料理嗎?”
“可你不是隻會唱白臉嗎?”皇帝面無表情地一翻奏章,悠哉提筆,“紅臉也得有人唱。”
……好吧。
雪梨撇撇嘴,就坐在旁邊陪他了。片刻,外面的慘叫聲傳進來,謝昭餘光掃見她微微一抖,剛想伸手攬住她,筆還沒放下,倒見她先悶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