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平靜的小村莊。
那允遠哲隨意用腳尖踢開小石子,走進小院,腳步很輕,似乎眉間的憂思只是錯覺。
他在門前停住,長嘆了口氣,嘴角迅速挽起向上的弧線,才伸手推開門扉。
只見黝黑的屋內,青青滿頭長髮披散,只披了件單薄的衣裳,雙臂抱著自己的身體,呆呆的萎縮著坐在床腳下,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貓,不斷輕聲抽泣,楚楚可憐。
聽到響聲,似乎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瑟縮一下,彷徨得抬起眼睛。
“相公,你回來了!”待到看清陽光中那允遠哲的臉龐,她情不自禁喚出口,臉上雖然仍掛著淚珠,聲音裡卻充滿了一種無法描敘的欣喜。
心中猛然一痛,來不及多想什麼,那允遠哲快步迎了上去,輕輕蹲下身摟住了她,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我不該發神經莫名其妙的跑出去,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中,我曾經發誓會永遠好好照顧你,卻食言了……”
小心翼翼將對方零亂的髮絲歸攏耳後,愧疚的感覺越發深刻,這兩年來,他從來沒有離開她這麼久,何況還是在漆黑的深夜!青青一定很害怕,很無助,一夜未曾入眠……
越想越懊惱,那允遠哲對自己的意氣用事後悔不迭,幾乎想跳起來抽自己幾個嘴巴。
青青依偎在他的懷抱中,雙目緊閉,雙手緊緊攥住對方的衣衫,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獲得安全的感覺。
“相公昨夜為何要走,是青青做錯了什麼,惹相公不快了麼?”蚊蚋般的小聲,懵懂的問出了心中疑惑,說不出的委屈令美目再次一酸,淚水漣漣,自緊闔的眼縫流出來。
心痛得無法復加,滌盪著心中本已紊亂不堪的思潮。那允遠哲邊手忙腳亂的擦拭青青面上的淚痕,邊不斷低聲道:“青青沒有做錯,是我不好……都是我被鬼拍了腦袋,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胡亂衝青青發脾氣……”
懷抱越收越緊,一連串詞不達意的話,滔滔不絕的自口中流出:“對不起,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若是我再犯渾丟下青青,就咒我吃飯被噎到,出門被狗咬,打獵的時候被……”
那允遠哲靈感閃現,正說得起勁,卻猛然被一隻白如凝脂的玉蔥蘭手捂住了嘴巴。只見青青雪白的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破涕為笑的樣子像是雨後的花朵:“只要相公不再離開,青青就原諒你了。”
心念一轉,復又很善解人意的加了一句:“若是相公不願圓房,青青以後再也不提。”說完,方安心的縮入對方懷中,闔上眼簾。
沒留意到那允遠哲臉色驟變,哭笑不得。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一幅啞巴吃黃連的挫敗模樣。
沉吟許久,薄削的唇鄭重吻上了如雲的黑髮:“青青,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一字一字,化為誓言。
春去秋來。
生活寧馨而平靜。
夕陽西下,遠山朦朦。
溪水潺潺。
青青將最後一件衣裳洗好,滿意地笑了,覺得自己很是能幹。
復抬頭看了看滿天晚霞,時間不早了,該回家預備晚飯了呢。
端起大木盆才走了兩步,卻只見慧娘抱著孩子,一幅慌慌張張的樣子,一溜小跑,氣喘吁吁的在青青面前停下,連聲道:“青青,原來你在這裡。我家三寶說,小那今天沒和他們一起進山打獵,他去哪裡了?”
青青伸手掠掠臉上的散發,答道:“相公一早就趕去鎮上了,要去給我買些胭脂水粉。” 臉上不覺甜甜一笑,她本來不想要這些東西,無奈相公執意要去,還說,若是青青擦上胭脂,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子……
“糟了!”一聽這話,慧孃的臉陰沉了下來,不由得驚叫出聲。
青青露出疑惑的表情,眼裡也閃過一絲莫名的不安。
“我聽從鎮子上回來的男人說,現下北國已然和南國打起來了,而南軍已然越過邊界,吞噬了咱們好幾座城池呢。”
青青依然是一幅懵懂的樣子:“咱們北國不是向來與南國相安無事麼?怎會……”
慧娘剁了跺腳,打斷了她的話,秀氣的雙眉也隨之驟起:“是啊,自從南國新君登基,兩國之間便停了戰,極為親善。咱們皇上甚至將長公主許配給南國聖上容氏為後呢。老百姓都只道這下子南北結為親家,可以過上太平日子了。沒想到,不過消停了一年時間,南國居然背信棄義,說打就打過來了。”說到此處,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可憐的公主,也不知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然而青青卻絲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