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幽雅的斗室,如此清甜的花香……
莫非他沒死?
不可能。人間現在是臘月飛雪,哪裡會有清甜的杏花香?怕是要大雪過來,春來雁飛時,才能看到杏花吧。
搖了搖頭,暈得不行,差點又閉上眼睛睡過去。眼角一掃,捕捉到一個身影。天青雲錦,交襟長袍,溫潤眼神,完美笑臉,柳謙這個人,什麼時候都裝的他的謙謙公子,只是這一回,眸裡怎麼這麼多的驚訝之色?
撇了撇嘴,“柳謙,你失態了。”
“你醒了。”柳謙咳了兩聲,“你不必太過驚訝,我們沒死。”
“什麼?沒死?”白慕之身子攸的彈起來,又攸的躺回去,抱著綁了木板的小腿一個勁叫,“哎喲,本公子的腿——”
“怕是掉下來時傷著了,你悠著點。你似乎傷到了骨頭,若是不好好注意,會殘的。” 柳謙緩緩坐正身子,摸著自己的胳膊,“我的胳膊也傷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至少比你,狀況好了很多。”
白慕之瞥他一眼,爬了起來,支著半個身子往窗外看,他倒是要看看,這柳謙方才在看什麼。誰知這一看,他愣住了……
寬寬的一條溪流,歡快的流動,水流拍打崖邊的大石的聲音,很是讓人心生舒爽。沿著溪流看過去,夾岸數十株杏樹,粉白的花落了一些,飄了一溪。遠處,是鬱鬱蔥蔥,層巒疊嶂,近處,碧水白花,鳥鳴輕幽……這裡……是仙境麼?
“這裡……”
柳謙一隻手搭到白慕之肩上,“看來,我們是被救了……”
白慕之有些激動,抓住一旁還沒醒的司徒傲的衣領來回搖晃,“喂喂喂死黑臉,快起來快起來,我們被人救了!”
司徒傲眼睛沒有睜開,“如果我們醒了,豈不是見不到小恕了……”
‘啪’的一掌拍到司徒傲臉上,白慕之異常興奮的問他,“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
“你說疼不疼!”司徒傲邊說,一隻手邊怒拍向白慕之,只是……被擋住了……人家早有準備……
白慕之掏出懷中的玉扇子,‘刷’的一下展開,高傲的看著他,一臉的同情,“說你笨你就是笨,既然我們跳下來被人救了,那麼小恕跳下來也可能被人救了,我們沒死,小恕也一定沒死!”
“我也這麼想。”柳謙眸光閃爍,“小恕定是沒事!”
“就是就是!”白慕之附和,拿扇子敲司徒傲的頭,“想死你自己去死,我要去找小恕!哈哈哈——太好了小恕沒死!我們又可以在一起啦——他還欠我很多回親親摸摸呢——”說著說著覺得周圍氣氛不好……緩緩轉頭,看著一黑一白兩張不怎麼高興的臉,還有那冰冷的比飛雪還涼的眼神……‘咳咳’清了清嗓子,十分有眼色的閉了嘴。
他們三個心裡都是高興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身上都有傷,剛醒了又動不了,一準就跑下床找人了。門外的人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東西,倚在門邊。
一身短裝獸皮,吊兒郎當的站立姿勢,漫不經心的臉,醉人的桃花眼,此刻正無奈笑著的,正是秦恕。他抬頭撫額,看著嬌陽正熾,嘆息。你們幾個掉下來還有我救,我掉下來的時候,可是九死一生啊……
四個月前,他中毒沒幾天活頭了,可怎麼死,也得是他說了算。落崖時,他抱的並不是必死的決心,他希望下面有突出來的大石或者突出來的樹,能借個力找地方避避或抱住樹能有一線生機,可是,沒有。懸崖很高,而且幾乎是直線下來的,根本沒有落腳借力的點。崖上別說樹了,草都沒長一根……他其實真挺後悔的,早知道這個崖是這樣子,他就不掉了……
還好崖底是一汪碧潭,很深很深。也就是那汪碧潭,救了他的命。他醒來時,手還好,只是有些擦傷,但腳崴了,腿折了,沒吃沒穿,真真可嘆。
先是抓魚吃,好好養著傷。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天陰教主下的毒並沒有再發,他也沒當天就死了。雖然現在他身體內的真氣在慢慢消逝,但身子一點事也沒有。也好在這個深潭附近很是溫暖,不穿衣服也能過得好,反正沒人看見。
他便是這麼過了一個多月。可人總歸是人,不穿衣服還是有些難受,天天吃魚也不是辦法,於是他進林子打了野獸,剝了獸皮穿在身上,烤些肉食或摘些野果果腹。
他也想上去,這個地方雖然挺美的,可死在這沒人煙的地方,實在不是他秦恕的作派。接下來的整整一個多月,他在崖底轉了幾百幾千圈,一點辦法沒有。光說他落下來時用了那麼久,就知道這崖很高,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