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時便將莊主面前特大號酒杯倒得滿了。
“再添點再添點”。莊主見了還在一迭聲地囑咐。恨不得將杯中酒水都堆起來。看著實在是倒不進去了。這才小心翼翼顫顫巍巍地捧起酒杯道:“原來是侯大俠到咧!幸會幸會!石某先乾為敬!”說罷又將頭扎到酒杯裡。再演了一出龍吸水。直到酒杯高高舉到翻過底來。控得一滴酒也淌不下來時。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大叫一聲“痛快這莊主杯子才放下。還沒等侯申端酒杯。便又大喊道:“這些個沒眼力價地。沒看到咱們酒杯都幹了?還不快快滿酒等啥呢?
那漢子連跑再顛地拎著罈子過來。這一次剩下地小半壇酒都倒了進去。直到壇底朝天。才只將將把那酒杯倒滿了。
石莊主都不等侯申幹罷。已經把眼神轉向梅清道:“這位朋友是……”
“哦。這個嘛。是我地徒弟。叫…………叫小梅子…………”碧真拉著聲音道。
石莊主早已經把酒杯端起來道:“原來是徒弟到咧…………啊是小。小妹子是吧?幸會幸會!石某先乾為敬!”
梅清聽了碧真埋汰自己。當面又不好發作。只得暗中向碧真比了個威脅地手勢。碧真仰面朝天。只當沒看過。二人這邊打情罵俏。石莊主卻根本沒有功夫看他們兩個。抱了大酒杯又是一通狂飲。這一酒杯又是幹進去了。
“好好,認識幾位朋友,果然多個朋友多杯酒啊!”石莊主隨便用袖子抹了一下鬍子上淋漓的酒水,大聲嚷嚷道:“對咧。這還沒敬戚先生吶!酒吶。人都死光了?還不再開一罈子酒來!”
聞得此言,他身後那漢子面帶難色。吱吱唔唔地不肯動彈。一邊的小紅連忙過來,拉了拉莊主,指了指他面前大號酒杯上地兩行小字,小聲說道:“雖然今天夫人開禁,可老爺也須守著夫人定的規矩,三杯即可,可不該多飲。”
梅清等這才注意到這巨大酒杯一側,還鐫著兩行小字。定睛一看,寫得卻是:
飲酒有度,
只限三杯。
梅清等見了,都差點樂出聲來。這還“只限三杯”?這杯子比大海碗還大著許多,三杯下去,一罈酒都空了。
石莊主見了,搔了搔腦袋,悶聲悶氣地道:“可是鬱悶!才潤開嗓子就到三杯了,酒蟲子這才勾將上來,且是作弄人!下次定要再打個大點的酒杯去,這小酒杯盛不了一滴酒,掉個眼淚就滿了,作得甚麼?”
碧真見了,忍住笑道:“既然如此,恰好在上飲不得酒。莫若在下這杯酒,就由石莊主代飲了罷。”
“哦?”石莊主眼睛瞬間瞪大道:“戚先生這般有學問的人,咋個能不喝酒咧…………既然如此,六子,來把爺酒杯滿上。說好了,一會夫人問起時須得說,爺今天只喝了三杯。這一杯,卻是替戚先生喝地。”
旁邊那叫六子的漢子還在吱吱唔唔,忽然聞得背後屏風後面,輕輕地細細地一聲咳嗽聲傳來。雖然眾人聽了都不大在意,石莊主卻有如驚雷震耳一邊,立時一呆。
眾人卻都沒有注意到,張十三聞了這一聲,臉上登時陰雲一看。微微眯著雙眼,好象走了一會神,這才睜開雙眼,哼了一聲,面色恢復如常。
石莊主聞了咳嗽聲,登時代客飲酒的話也不說了,滿面含笑地對碧真道:“啊,這個…………其實代客飲酒,也不太合適是吧?罷了罷了,酒已飲過,莫若早搬了飯來,草草吃些罷。”
碧真眼睛一眨,登時便想起剛才那咳嗽之聲,有些熟悉,正是石夫人在屏風後在提醒石莊主,因此這廝才立時態度大變。碧真看著有趣,故意說道:“唉,我看石莊主也是豪爽過人,酒逢知己,莫若便再取了酒來,與我這幾位朋友飲上幾杯?若是怕夫人怪罪,直推在小可身上便是。”
石莊主聞了,臉上微微有些發紅,頭卻連連搖動道:“此事如何可以?幾位朋友若未飲得盡興,讓六子再上酒就是了。夫人要我少飲些酒,乃是惜我愛我,怕我身體受不得。石某哪能違了妻命,惹她生氣?謝兄厚意,這酒,卻是不再喝了。”
石莊主此言一出,座中諸人大多目瞪口呆。大明之時,男女尊卑看得極重,婦人三從四德,哪有管丈夫的道理?看這石莊主恁般粗豪的一個漢子,居然當了客人之面,大道夫人之命不敢違,也當真是有些驚世駭俗了。就連他身後的六子,聽了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不過是自家主人,總不成直接表現出來,只得雙眼翻白,斜視窗外,就象沒有聽到一樣。
碧真卻哈哈一笑道:“果然石莊主是個至情至性的好漢子,真男人!比那心口不一、端著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