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跑到院子裡再想想到底該怎麼逃避上託兒所的厄運。
“去,一邊玩去,你會洗個屁的衣服,你不把衣服弄壞了就不錯了,先別吃呢,馬上就吃飯了,趕緊洗去!”姥姥一把就把洪濤給提溜回來了,重新把臉盆放到小姨手中,然後把小姨手裡的糖耳朵也給拿了回來,放到案板上。
“重男輕女!老封建!”小姨先是讓洪濤的動作和話給弄懵了,剛要吃一口甜甜的糖耳朵,結果馬上又被媽給搶走了。
剛剛十幾歲的小姨也還是個孩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氣鼓鼓的抱著臉盆出去了。至於那多半個糖耳朵,小姨自己都知道,她肯定是吃不到了,一會兒她弟弟也就是洪濤的小舅回來,全得便宜他,至於是不是馬上吃飯,不能吃零食什麼的,這個規矩只對她生效,換到家裡的男孩子身上,立馬失效。
“小濤,來,撮一口,嘿嘿嘿。。。辣不辣?”當家的回來了,煮不煮餃子先放一邊,冷盤和酒杯擺上桌,姥爺開始自斟自飲,洪濤的父親光抽菸不喝酒,自己坐在床上看報紙,洪濤讓老頭抱在腿上,用筷子頭沾著白酒給孩子嘴裡嘗,這是他姥爺每天最高興的時候。
“爸,您別給孩子喝酒,他歲數太小!”洪濤的父親連頭都沒抬,就知道老頭在幹嗎,不過他也管不了洪濤的姥爺,這個問題幾乎天天說,但是老頭天天犯,不光堅決不改,連錯都不認。
“大老爺們,哪能連酒都不喝!不能學你,整天抽菸!喝酒活血化瘀,抽菸有用嗎?你媳婦還是醫生呢,你問問她去!”果然,洪濤的父親再次遭到了洪濤姥爺的鎮壓,一句話就被窩了回去,繼續看報紙,不敢再吱聲。
“爸!媽!姐夫!我姐回來啦!還帶著好多東西呢,就在衚衕口!”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了,小姨一手肥皂沫的站在門口,大聲衝屋裡嚷著。
“我去看看去!”洪濤的姥姥一聽二閨女回來了,把擀麵杖一扔,邁著小腳就往門口走。
“你去幹嘛去!世忠,去接你姐去!”老頭連屁股都沒動地方,衝著廚房喊了一嗓子,洪濤的大舅就耷拉著腦袋不情不願的被派了差事。
“媽。。。爸。。。我帶回來點魚,還有點瓜子和山裡紅。”洪濤的母親滿頭大汗的從屋外走了進來,身後的大舅和小姨一人拖著一個**袋,正從院子裡往屋裡拽,看樣子不輕。
“他媽,先煮餃子吧,玉芝大老遠跑回來一趟不容易,玉芝,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啊!”老頭看著女兒這個樣子,也有點心疼了,破例沒喝完酒就允許上主食。
“從密雲水庫,那兒的老鄉正好進城送魚,我坐他們的拖拉機回來的,這身上都是腥味了,我先回家換件衣服去,小濤,去院子看看,好多大魚呢!”洪濤的媽媽根本就沒待著,和老頭說了幾句話,就嫌自己身上腥味太重,趕著要回家換衣服。
洪濤的母親由於職業的關係,有點潔癖,年輕的時候還好點,主要是那會兒條件差,想講究也講究不起來,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和生活條件的改善,對於家庭衛生的要求越來越高,等洪濤結婚的時候,洪濤的媳婦曾經私下裡和洪濤提出唯一一個要求,就是不能和洪濤的父母住一起,她絕對受不了每天像檢疫一樣的生活。
“小濤,把屋裡的大盆拿出來,魚還活著呢!”院子裡傳來了小姨的尖叫聲,這個年月除了逢年過節可以買到帶魚吃,其它的魚肉雞蛋之類的很少見,小姨這一嗓子,不光把洪濤給叫了出來,院子裡的七姑八大姨也都出來了,圍在院子中央對那一麻袋活魚評頭論足。
有說這些魚怎麼做好吃的,有爭論這些到底都是什麼魚的,還有誇獎洪濤母親有本事的,能搞來這麼多活魚,這玩意有錢都沒地方買去,然後埋怨自己家男人沒本事,連個魚毛都搞不來,反正大雜院嘛,關係好的、關係不好的都有,說什麼的也都有。
“爸,都是白鰱,不好吃,就有2條草魚還湊合!”洪濤也趴在屋門口看熱鬧,當小姨和大舅把麻袋裡的魚都倒進大澡盆裡時,他一眼就認出大部分都是2、3斤重的鰱子,還是白鰱,這玩意北方人基本不吃,刺太多了,北方人性子都急,沒功夫去和那些小毛刺作鬥爭。
“你懂什麼魚不魚的,別瞎摻合!”洪濤的父親對於兒子的話根本沒信,也沒往心裡去。
“你還別說,小濤說的還真沒錯,全是倒黴鰱子,就2條草魚。小濤,去把那兩條草魚給爺爺拿廚房去,剩下的都分了吧,刺多也是肉,好歹嚐個腥味。”洪濤的姥爺揹著手站在窗戶後面向外瞧了兩眼,然後指派小外孫出頭去搶魚,如果由大人出面把好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