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從裝修開始,她就盯在工地上,幾乎每天都來,反正自從洪濤進場開始佈線開始,就能天天看見她。那時候的洪濤還是百分百的雛鳥,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女人是有過,不過都是女同學和女朋友,像這種渾身散發著女性魅力的主兒,還真沒近距離接觸過,所以多看幾眼都覺得血液會沸騰。於是他沒事就吊在屋頂的燈架子上,居高臨下的偷看人家的上衣領子裡面,由於角度的原因,再加上她那些裙裝領口都比較低的緣故,很容易看得通透。
不過洪濤和這個薛英子。哦,不對,那時候她已經叫薛媛媛了。每個媽媽桑都有好幾個藝名,這種習慣與文藝圈的人一樣。要不說文藝圈和小姐沒什麼區別呢。其實就是沒什麼本質區別,工作性質都是一樣的,工作內容也有很多是重複的。都是給人民群眾帶來歡樂的嘛。可是一個是光彩照人,一個是見不得人。事情有時候就這麼怪!
洪濤和薛英子的相處一開始並不愉快,這個女人是從服務員一步一步幹上來的。所以她的性格非常強勢,對歌廳裡的一切也非常瞭解,眼睛裡面絕對不揉沙子。她不光盯著吧員、服務生的招聘培訓,盯著裝修工程隊的進度,就連洪濤這塊兒她也要指手畫腳的發表一下她的看法。
洪濤雖然經常偷看她,但那時候的洪濤還比較驕傲,不管怎麼說也是大學生,二流大學也是大學不是?而且他還在一個大部委裡上班,專門負責衛星地面站的運營,好歹也算是個高科技行業啊,雖然工資不是很高,但心氣不低。他非常反感在專業問題上有外行在一邊兒指手畫腳的,就連公司主管和老總他都不給面子,更別說一個媽媽桑了。他當然知道媽媽桑是幹什麼的,當時他對這個職業還略微有點歧視。
於是他也就不留什麼面子了,每次薛英子提出什麼意見,他都用他這張破嘴給頂回去。而且除了不罵人之外,怎麼難聽他怎麼說,好在他還有理智,為了完成整個工程,沒說出什麼有關媽媽桑這個行業的風涼話來。也就是這個緣故,才讓他磕磕絆絆的把這個工程做完了,順利拿到了70%的工程款,另外30%要等開業一個月以後才能結清。這是行規,否則你的裝置沒用半個月就壞了咋辦?那麼貴的東西。
到了這時候,薛英子又開始冒壞水了,他非讓洪濤親自來除錯一個月的裝置,也就是當一個月的調音師。這個活兒一般都是工程安裝人員隨便找個小徒弟來幹,一邊是看著這些裝置的使用情況,另一方面也和歌廳招聘的調音師做一個交接,或者算是培訓吧。
但是薛英子不幹,她非讓洪濤親自幹,而且她還說服了投資的老闆,如果洪濤不幹,剩下那30%的工程款就別打算順利拿到了,就算是給,那拖你個兩三年你也沒轍。這也是當年的行業現狀,70%工程款基本就是材料、裝置和施工錢,剩下那30%才是利潤,如果要是拿不到這30%,這個工程基本等於白乾,賺也賺不到幾個子兒。
洪濤這下沒轍了,被薛英子拿到了七寸,只能是硬著頭皮給人家當一個月的調音師。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可讓薛英子給折騰苦了,這個女人非常記仇,每天只要一有空兒,就從包房跑到大廳裡高歌幾曲,更可恨的是她還拉著一群客人一起唱,這就讓洪濤從9點上班到半夜2點下班,都不能歇著,更不能早退,溜溜熬到時間才能回家。
這個時代的歌廳分成了大廳和包房,包房的音響裝置有打碟員負責。因為還有沒電腦點歌,每個包房都連線著一臺鐳射唱盤播放機,俗稱ld,另外還有一臺點歌器。客人按照歌本上的號碼在點歌器上按出數字,然後音響室裡的點歌器上就會顯示出相應的號碼。打碟員身邊是好幾個碟櫃,裡面放著幾百張鐳射唱片,他就按照點歌器上的數字,從碟櫃裡拿出唱盤,塞入相應房間的ld機,再按下相應的播放曲目。一個打碟員最少也要看守十臺鐳射唱機,如果老闆狠一點,看十五臺或者二十臺也沒準兒。忙的時候連喝水你都得抬著頭喝,歌曲放慢了或者放錯了,很快就有服務員來罵了,因為房間裡的客人也在罵她們。
負責大廳的才是調音師,他不光要負責大廳音響的效果,還得調整燈光。那個時候已經有電腦燈了,所以還得編排出好幾套燈光的造型,有的是配合舒緩音樂的,有的是配合激昂曲目的,有的是跳慢舞的,有的是跳迪曲的。如果趕上老闆追求完美,那還會配上一套dj裝置,專門用來蹦迪用。
這時候調音師就得變成dj,所以說那個時代的調音師還是很專業的,少會一點技能兒都不成。調音師就叫調音師,dj就叫dj,dj只是調音師裡的一個分類,全名叫唱片騎士。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