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該判他。而是發愁該怎麼判。判多了吧,檢察官和法官自己都不忍心,判少了吧,人家正大公司那邊又不一定幹。所以和洪濤這個案子一樣,拿不準主意的,就別拿,等著領導發話唄,寧肯不幹活兒,也不能瞎幹活兒!這是混體制內的第一要素!
自從這一天起,除了吃飯、點名、放毛以外,每次鐵門響,洪濤都會盼望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已經在這裡待煩了,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人這個玩意,什麼時候都不會滿足,都已經混到這裡來了,可是洪濤依舊要犯這個毛病,這就叫本性!當初懷著滿腔忐忑剛來的時候,他只求在這裡別受罪,可是剛過去兩個月,他又有更高的追求了,還想天天曬曬天陽、再運動運動。
這就叫慾求不滿,七宗罪之一,貪婪!!!當然了,也可以換一種更積極向上的說話,這叫有追求,不停的追求進步!也是整個人類前進的動力!
“咣噹……洪濤!”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就在提審之後的第二週,一大早鐵門就開啟了,然後門外傳來了天籟之音。
“到……”洪濤這一嗓子估計院外面都聽見了。
“我艹!要造反啊!吃的太飽了吧?正好,我就需要你這樣的,跟我陪監去吧,要是願意去就拿上你的東西!”這個警察洪濤從來沒見過,他一時楞在那裡了,陪監?啥叫陪監啊?看了一眼牢頭,他面無表情衝著前面,根本不敢看自己這邊,不過洪濤發現他的腦袋在慢慢的、小幅度的點頭。
“豁出去了,都尼瑪到這裡了,還能壞到那裡去!”洪濤從來沒看見牢頭這樣怕那位管教,但是這時候肯定沒法問啊,只能是憑自己的判斷來,於是他的性格又決定命運了,他骨子裡那種好奇心又發作了。
“是……”說時遲那時快,分秒之間洪濤就做出了決定,起身去被褥堆那裡去拿自己的行李,把所有東西都卷在褥子裡,順手把剩餘的藏品都塞到了牢頭被子裡,自己這一走,他們就斷了供給,多給他們留點吧,反正黑子還能給自己帶,算起來過幾天律師差不多又該來了。
“哥幾個……走了啊,白叔,照顧著點大力……”洪濤抱著一大卷被褥,提著自己的提包,還打算來個告別演說。
“怎麼這麼多廢話啊,我看是老高對你太好了吧,慣的你,趕緊著!”結果門口那個警察不樂意了,不光催促洪濤趕緊出來,還帶出了照顧洪濤那個警察的姓。
“……”洪濤一聽這個話,不敢再多廢話了,趕緊一步竄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門邊,等著警察把鐵門關上,然後跟在他身後向通道最裡面走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洪濤大概弄清了這座建築物的形狀,它基本是一個王字型,上北下南,洪濤所在的監室就是中間那一橫的右邊,進出的鐵柵欄門就是最下面那一橫的中間,這一豎就是最寬的那條通道。而且洪濤還知道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就在他這排監室的南邊,也就是最下面那一橫的右側,就是女號,關押的都是女嫌疑犯,和他這邊就隔著一個院子,想起來也是挺有意思的啊。
不過王字最上面那一橫的左半邊,好像有些不同,因為這裡的通道多了一道鐵門,每次集體去洗澡的時候,都要路過這裡,但從來沒見人進出過,很是神秘。洪濤也曾問過牢頭這兒是什麼所在,牢頭居然也知道得不是太清楚,只是說那裡是重刑犯的監室,他也沒去過。
“報告管教,您這是帶我去哪兒啊?什麼叫陪監?”洪濤一看這個警察帶著自己直愣愣的就朝那道鐵門走了過去,心裡有點慌了,不,應該說是對未知的恐懼。
“就是陪著死刑犯住,怎麼樣,有這個膽子嗎?”那個警察站住了腳步,揹著手問。
“沒有!保證沒有,萬一他們半夜不想活了,直接掐死我怎麼辦?您還是換人吧!”洪濤一聽這個話,立馬就翻臉了,原本那個一臉堆笑,要多賤有多賤的德性不見了,抱著鋪蓋往牆邊一靠,拿出一副你打死我我也不走的勁兒。
“你個傻x,還掐死你,這尼瑪是好事兒!金廣興是你姨夫吧?知道就成,別四處說去,說了我也不認。以前有老高幫著你,我也插不上手,現在來機會了,我也別白受人之託。你的案卷我看了,整個事情我也打聽過了,至少兩年,所以我給你找這個活兒,你自己琢磨幹不幹,一天頂兩天刑期!屋子模樣和你原來的屋子一樣,就你們兩個人,他用鐵鏈子固定在地板上,你只要別自己湊過去,他絕對摸不著你。”這個警察聽了洪濤的話,也笑了,然後走近洪濤,小聲的和他交待了一番。
“我姨夫有話要帶給我嗎?”洪濤沒說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