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摳得不能再摳了。洪濤見過唯一一件帶補丁的警服就是他的。
在禮堂的南邊,就是轉運中隊的圍牆。這堵牆之外還有一片平房,那是二中隊的養豬場,裡面養了十多頭大肥豬。養豬場再往南,才是整座監獄的外牆,在這道外牆的外面,有一條小河溝,斷斷續續的圍著整個監獄外牆轉了一圈。但是由於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淤塞了,洪濤他們需要挖掘的就是這條小河溝。
這個地方洪濤來過好幾次,都是跟著劉中來的。劉中喜歡沒事兒的時候釣釣魚,這條小河溝別看不寬,但是挺深的,大概有兩米左右,裡面的鯽魚不少。說起釣魚,這應該是洪濤最拿手的一門技術了,也是他不多幾個願意繼續鑽研下去的愛好,所以比起劉中來,他就是釣魚大師。
每次劉中釣魚,都會讓洪濤提前弄好魚餌,然後兩個人舉著一把太陽傘,中隊長坐在傘下面釣,洪濤頂著大太陽釣。這到不是洪濤家裡買不起多餘的太陽傘,而是洪濤故意的。和領導在一起,時刻都要讓領導體現出領導的地位來,領導打傘你也打傘,領導抽菸,你比領導抽的還好,那領導心裡能舒服嘛!
這裡其實還有一個好地方,就是這個養豬場,養豬場裡養豬的也是犯人,專門有個養豬組在這裡居住。那幾個養豬號平時就是照顧照顧這些大肥豬,弄點豬食喂喂豬,打掃打掃豬圈,夏天的時候趕著那些豬去小河溝裡洗洗澡,殺豬的時候還能留下點豬下水自己弄著吃。
和洪濤一樣,這個養豬組也是自己單起火的,而且他們還能趁著去圍牆外面的村子裡買飼料的機會,順便和村民買點雞蛋啊、蔬菜什麼的,除了這裡的味道不太好聞之外,他們才真是在這裡上班的。據高隊長私下和洪濤說,這裡的養豬號們還有和外面村裡女人勾勾搭搭的,每次外出採購時,管教就裝沒看見,然後他們就可以到村民家裡速戰速決。當然了,不是白乾,是要給錢的,那些女人肯定也不是什麼老實人。
這還是私下的,他們不光吃飯單吃,接見也是單獨接見,就在養豬號這裡的外牆上有個單獨的小門,只有崗樓上的兩個武警站崗,接見的時候,他們的家屬就從這個小門進來,直接進入養豬組住的屋子裡相見。你琢磨啊,來的家屬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接見這一個小時,乾點啥還幹不完呢?
不過洪濤不後悔當初他沒來養豬組來養豬,因為這裡的味道太醉人了,尤其是夏天的時候,蒼蠅一大堆一大堆的,對於有輕度潔癖的洪濤來說,就算天天讓一個小毛子陪著他,他也不願意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享福和受罪不是一個固定的概念,而是要因人而異的,喜歡釣魚的人在太陽底下釣魚,就是享福;不喜歡釣魚的人,打著傘釣魚,也是受罪!
由於有嚴管隊的犯人來這裡幹活兒,所以這裡也布上了警戒線,洪濤還是第一次看見什麼叫警戒線,原來這個線不是用白灰什麼的畫在地上的,而是用幾面小旗子圈出來的。那些小旗子的旗杆都是鋼條做得,一名武警戰士拿著那些小旗子,隔幾米距離就往地上插一支,旗子以內屬於安全區,旗子外面就是禁區,別說超越旗子,就連靠近都不成,武警可不是管教,手裡都端著半自動步槍呢,估計裡面也不能都是橡皮子彈吧。
嚴管隊的犯人洪濤一個都不認識,也不想認識,這些都是犯人裡的犯人,最次也是二進宮的,之所以被嚴管,就是因為到了監獄裡還不老實。現在他們都老實了,一人一把筒鍬,站在小腿深的冷水裡挖河泥,三個人一組,一個人挖,兩個人張這一塊帆布兜子來回搬運那些淤泥。
他們三個人每天的定量是九立方米,挖夠了,大白饅頭管夠,挖不夠,三個人一起吃窩頭,而且還不管飽。這三個人的分配也挺講究,一般都是一個壯勞力帶著兩個比較弱或者上歲數的,成績不按每個人三方算,而是按一個組三個人九立方算,一個人挖不夠,全組一起受罰。
洪濤屬於編外人員,但是待遇和這些人一樣,也是三方土,不過不用站在河水裡挖淤泥,只需要把犯人抬上來的淤泥裝到手推車上,運往警戒線以外,翻倒在一個土溝裡。那位老西兒管教特意囑咐過他,幹不動彆強迫自己幹,那樣會把身體毀了,在計算土方的時候,他也可以稍微幫洪濤做作弊,但是不能差太多,差太多的話其他犯人的幹勁兒就沒了。
洪濤對於這個安排稍有微詞,但是他沒敢說,他並不是怕活兒累,他是怕那些武警。由於只有他一個人來回出入警戒線,他總覺得崗樓上的武警在用搶瞄著他,你說這要是一走火,自己這幾個月不就白折騰了嘛。只是每次抬頭偷看,那個小武警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