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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天不好好上學?跑到這兒幹什麼?”溫暖很替二表哥著急。溫飽無動於衷,嘴裡吃的稀里嘩啦,
“唉,這娃不學好,一天淨跟社會上的閒人胡混。他媽也管不住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職高學廚師,學校也是騙子,把娃都撇到這條街上當廉價童工。”
“上不了高中也不能都怪我一個人,上學的時候問老師什麼問題他都說不知道,不願意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說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學。”金毛憤憤不平。
三個人兩斤水餃,吃了個肚兒圓。
“撐死我了,咱們別坐車了,走走吧。”告別了金毛侄子,溫暖倡議道。三人沿著鼓樓往西大街漫步。一路上不時有人過來問候,跟溫飽打招呼的多是些商鋪老闆,有頭有臉。跟蘭兆打招呼的淨是販夫走卒釘鞋的。
“蘭哥,吃了麼?抽根菸。”
“不用不用,我正忙著呢,回頭到你家喝酒。”按西安的說法,蘭兆“勢”很好。平日騎著挎鬥摩托,腰桿筆直,雙手戴白手套,以蘭花指輕捏車把,招搖過市。有不少忠實fans。
“還好意思到人家家裡喝酒呢。”溫飽一臉鄙夷,“上次他到釘鞋的那夥計家喝多了,把人家老婆睡了。害得人家差點把我們牌子摘了。”蘭兆被批的臉紅脖子粗,
“還不都是他老婆把我灌大的……酒後亂性。純屬事故。”
“蘭兆,你能不能幫我辦個事,查個人,看她在不在西安的酒店賓館住。”
“沒問題,咱就是幹這個的。上內部網一查就知道。咋?是欠你錢還是有仇。”
菜刀溫暖 第五部分(2)
“都沒有。朋友。”
“哎呀,咱咋走到這了?這是李冬梅她家的院。看來你還是忘不了她。”溫飽揶揄道。溫暖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踱到了一個大院門口。那是三零八工廠家屬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這來。可能是大腿肌肉的記憶吧。”李冬梅就是溫暖的初戀情人。
“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這住?”溫暖望著裡邊的家屬樓,自言自語。那些筒子樓已經風燭殘年,破敗不堪。
“請問李冬梅家還在這嗎?”溫飽拉住了一個出來遛彎的大媽順嘴問了一句。
“冬梅呀,在打麻將呢吧,我去給你叫去。”溫暖一聽這話大驚失色,撒腿要跑,被溫飽一把拽住。
“怕什麼,瞧你這點出息。”溫暖扭頭掙扎著像箇中學生,
“我們快走吧,人家肯定都孩子他媽了。多尷尬呀。”
一個白裙子從遠處的平房裡跑出來。跌跌撞撞飄向溫暖。溫暖眼前模糊了,彷彿又看見了當年那個美少女。
“哎呀,沒想到真是你,我不敢相信。”女班長的體形跟少女時代沒什麼變化,只是眉眼間多了些滄桑。
“我正打麻將呢,鄰居說有個男的找我。我從窗戶往外一看,差點沒暈倒。”她說這話的時候,溫暖也正竭力保持平衡。
此情此景,兩人雖不執手,但絕對相看淚眼。
“聽說你結婚了。”這竟是溫暖說的第一句話。
“我早結婚了,嫁了我們廠的一個閒人。家裡不同意,我們倆還私奔過。老公長得跟趙傳一樣,兒子長得跟老公一樣。”
“老公一定對你特好,都有兒子了,小日子過得不錯呀。”趙傳很醜但是他也許很溫柔。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廠裡一萬人有六千下崗,我跟老公都失業了,不過他對我很好。我現在幫我弟看他的花店,生意還湊合吧。當然,肯定沒法跟你比了。”女班長李冬梅對自己的生活很知足,生活的艱難並沒有改變她的優雅。
“你弟弟結婚了嗎?我印象中他還是個小孩。”溫暖想起自己中學時去班長家的情景。
“他都離婚了。時間過得多快呀。”
“是啊,人生如夢啊,我都想不起來當年我們是怎麼分手的?”溫暖真忘了。很可能是老年痴呆症提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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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忘了?是你不要我了。你去上大學,我頂替我媽上班了。一年裡你連封信都沒有。我媽讓我死心,說人家是大學生怎麼會娶你個工人。我放棄了。那時候我老公又死追我。我一氣之下就嫁了。”班長說得很平靜,沒有怨恨。
“我一直很關心你的訊息,經常帶著兒子去你們大院轉,也不知道你媽家搬到哪個樓了。兒子問我,媽媽我們為什麼總來這兒啊,我跟他說,媽媽小時候有個最好的朋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