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小說:荊棘鳥 作者:淋雨

定,現在那裡的城鎮要多得多。〃

他們打算坐統艙去,好在畢竟只有三天的路程,還不算太糟糕。不象從英國到南半球那樣,得走好幾個星期。他們能出得起錢。帶走的東西是衣物、磁器、刀叉、被單、床單、炊具和那幾格珍貴的書籍。傢俱不得不賣掉,以償付菲臥室裡的那幾件東西……古鋼琴、小地毯和椅子……的運費。

〃我不願意聽你說把它們留下來的話。〃帕迪堅決地跟菲說道。

〃你肯定我們花得起這份錢嗎?〃

〃沒問題。至於其它的傢俱嘛:瑪麗說她為我們準備下了牧場工頭的房子,我們可能需要的那裡都一應俱全。我很高興,我們用不著和瑪麗住在同一座房子裡。〃

〃我也很高興。〃菲說道。

帕迪到旺加努伊給他們在〃韋漢〃號上訂了八張統艙的鋪位。令人奇怪的是,這艘船和離他們最近的鎮子同名。他們定在八月底上路,因此,一到八月初,每個人都開始感到他們真的就要進行這次關係重大的冒險了。那幾只狗得送人,馬匹和輕便馬車賣掉了,傢俱裝上了老安梅斯·麥克懷爾特家的大車,運到旺加努伊去拍賣;菲的那幾件東西和磁器、床單和被單、書籍以及廚房用具一起裝進了板條箱。

弗蘭克發現他母親站在那架漂亮而陳舊的古鋼琴旁,撫摸著那淡粉色的帶條紋的飾板,呆呆地望著沾在指尖上的金粉。

〃媽,它一直就是你的嗎?〃他問道。

〃是的。是我結婚的時候,他們不能從我這兒拿走的東西。這架古鋼琴、波斯小地毯、路易十五時期的沙發和椅子、還有攝政時期①的寫字檯。東西不多,不過它們理所當然地是屬於我的。〃那雙灰色、憂鬱的眼睛越赤他的肩頭,凝視著掛在他身後牆上的那張油畫;由於年深日久,那畫的色彩有些暗淡了,但那穿著鑲有淺粉色花邊、周圍有107個褶邊的長裙的金髮女人卻依然清晰可見。①英國攝政時期為1810年至1820年。……譯註

〃她是誰?〃他轉過頭去,好奇地問道。〃我一直想知道。〃

〃一位了不起的太太。〃

〃哦,她準定和你有親屬關係,她和你有點兒象呢。〃

〃她?我的親戚?〃那雙沉思的眼睛離開了畫像,譏諷地落在了兒子的臉上。〃哦,我看上去象有她這樣一位親戚嗎?〃

〃象。〃

〃你糊塗了,仔細想想吧。〃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媽。〃

她嘆了口氣,合上了古鋼琴,抹掉了手指上的金粉。〃沒什麼可說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可說的。得了,幫我把這些東西挪到屋子中間去,這樣你爸就好包裝了。〃

這次航程是一場惡夢。〃韋漢〃號還沒出惠靈頓港,他們就全嘔吐了;在狂風大作,風雪交加的1200英里的海程中,他們吐了一路。帕迪也顧不上刺骨的寒風和飛濺不停的海水,把男孩子們都帶到了甲板上,讓他們呆在那裡,只是在有好心人自願照看那四個可憐巴巴的、乾嘔著的小子們時,他才下到底艙裡去看他的女眷和嬰兒。弗蘭克儘管特別想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還是自願留在了下面,照護女人們。船艙很狹小而且令人窒息,散發著油味兒,因為它是在水線以下,靠近船艏,是船隻簸得最劇烈的地方。

出了惠靈頓之後數小時,弗蘭克和梅吉相信他們的母親快要死了;一個熟悉的乘務員從頭等艙裡叫來了一位醫生,他悲觀地搖著頭。

〃不過,這段航程很短。〃他說道,吩咐他的護士給嬰兒倒些牛奶來。

弗蘭克和梅吉在乾嘔的空隙裡,設法用奶瓶喂哈爾,他不肯好好喝奶。菲已經不再掙扎著嘔吐,而是陷入了昏迷狀態,他們喚都喚不醒她。乘務員幫著弗蘭克把她放到了頂鋪上,那裡的空氣略微新鮮一些。弗蘭克把毛巾舉在嘴邊,以便擋住依然在往外翻嘔的稀膽汁。他坐在她的鋪邊上,從額頭向後捋著她那黯無光澤的黃頭髮。他不顧自己的嘔吐,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地堅持著。帕迪每次進來,都看見他和他母親呆在一起,摩挲著她的頭髮,而梅吉則與哈爾蜷縮在下鋪,嘴上捂著一塊毛巾。

出了悉尼後三個鐘頭,海面變得一平如鏡,霧氣悄悄地從南極飄來,團團地圍住了這艘舊船。梅吉的精神稍微恢復了一些。她想象著可怕的浪擊已經過去,但海洋仍在有節奏地、痛苦地狂吼著。他們緩緩地穿過濃重的灰霧,像一隻被追趕的獵物那樣膽戰心驚地潛行著,直到那深沉而單調浪吼聲又從船的上部傳來,這是一種茫茫然然、悽切切的難以形容的悲苦之聲。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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