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朝著底下的深淵看了一眼,然後緩緩側回身來,淡淡地問,“你說,本少若是從裡掉了下去,會不會摔得粉身碎骨?”
花朝明顯皺起了眉頭,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不想死,就最好站過來一點!”
他卻眨了眨眼睛,帶著一副有商有量的語氣,似真似假的說道:“要不你親本少一口,只要一口,本少就過去一點,如何?”
花朝的眉頭皺得更深,冷冷地看著他,“穆彧,你真的想死麼!”
他在她的怒意裡竟然漸漸地笑了,挑了挑眉,開始數落著:“只是要你親一口,又不會少快肉,這麼小氣,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果然不愧是東方夜的女人!”
花朝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而他卻在她快要漸漸火大之前很識時務的轉了話語。
“如果本少與東方夜從一開始就站在同樣的位置上,你最終會選擇本少,還是選擇他?”他低眉認真地看了她,面上也是一幅認真至極的模樣。
花朝不懂他為何突然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神色複雜地看他,良久,才淡淡地說:“這種假設不成立。”
“是啊,怎麼會有這種可能呢……”他呆了呆,出聲附和,語氣很輕,說得極慢。
如果真的有這種可能,他應該活得比誰都要恣意瀟灑吧。即便是兄弟兩人真的喜歡上同一個女人,他也該有資格能,奮力的爭一爭,拼一拼。
可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不可能發生,就像那虛幻怎麼也轉換不成現實一樣。
呵。
他忽然又笑了,眼裡始終只有一片沉寂的落寞,看起來顯得人越發地悲慼難耐。
半晌過後,他終於恢復常態,卻固執地瞧著她,說道:“本少若是非要你的一個吻,你當如何?”
他的話音剛落,然後,在花朝尚未來得及反應之前,他便已身法輕盈地飄至她身前,將自己微涼的俊臉貼在了她柔軟的紅唇上。
花朝身子微微一僵,忙伸手把他使勁向前一推。
她的力道本來就有點大,而他竟然沒有絲毫的防備。
於是,身子順著那力道輕飄飄的向後墜去。
花朝先是一呆,回神來伸手去抓卻為時已晚,穆彧已然隨著那抹力突兀地自深淵底下墜去。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笑得很有幾分得意與狡猾。
那一瞬間,她終於明白過來,他其實早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等著她剛剛的那一推。
現在想起來,他從找上她的時候起就已經透著一抹古怪,一向隱忍堅韌的他何時像剛剛那麼失常?
他,就是想要她親手把他推下萬丈深淵——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
想清楚之後,花朝徹底驚呆了。
這個時候再想要救他根本已經來不及,她只能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子急速下墜。
“告訴東方夜,本少從來沒有輸給過他!”忽然從崖下傳來他提氣開口的聲音,緊接著一陣輕狂的笑聲竄上湛藍的天際,“哈哈哈,哈哈哈,本少是穆彧,哈哈哈……”
那笑聲很大,很放縱,卻也悲涼刺骨。
迴響於耳邊震盪,那一剎,花朝心中真正為這個男子感到難過起來。
他明明也可以過得很幸福的,可他最終卻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
他心裡應該始終是不甘的吧,不甘被生母捨棄,不甘被人世湮沒,不甘被當成一顆棄子,不甘……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不甘了!
其實,整件糾葛裡,他沒有錯,東方夜也沒有錯。
錯只錯在生在了帝王家,錯只錯在命運的殘忍與捉弄。
人生,或許終究是無從選擇的吧!
花朝心頭一痛,站在那裡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久許久過後,她終於嘆息著轉過身。
那個時候,她卻看到了背後不何時竟然已經站了一大排的生人。
……
皇宮裡。
東方夜還在收拾殘局。
忽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身前,厚重的男聲裡帶著細微的喘息。
“王爺!”
東方夜驀地聽見影焱的聲音不由微微一驚,忙問道:“你怎麼回來了?王妃呢?”
影焱本該是要護送花朝去江南的,如今突然急成這樣地趕了回來,怎能不教他驚訝!?
影焱跪在地上,神色張皇,急道:“屬下原本一直隱在暗中,誰知卻穆彧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