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卓南雁蹙眉沉思,不由喝道:“臭小子,識相的,便快快帶我們進陣。休得再想耍什麼花活……林聖女……”他本想說“可還在我們手上”,忽覺如此說話未免顯得太過心虛,忙改口道,“林聖女眼下可不願見你。”
卓南雁揚眉喝道:“若不見她,老子說什麼也不去!”林逸煙目光倏地一寒。婁千絕見狀,抬手便掣出了伏魔杖,慕容智也森然踏上一步。卓南雁哈哈大笑:“要打上一場嗎?老子奉陪到底!”他雙掌險垂腰際,真氣凝而不發,卻已有一股雄渾大氣橫壓出去。環伺身周的三大高手各自一凜。
林逸煙終於吐出一口氣,冷冷地道:“好!只須你老實帶我們進陣,出來之後,我自會讓你們相見!”說著眼神變得愈發冷峻,“若是你不答允,今生今世,再也別想見她一面。”
卓南雁聽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心底不由騰起一股寒意。慕容智這時卻賠起笑來:“月牙兒是本教聖女,咱們難道還會為難她嗎?只因她不在世間,若要見她,又須往返數日,只怕耽擱了進陣的大事。教主一言九鼎,你若應允了便能如願見到月牙兒,何樂而不為呢?”
“這魔頭執意今日入陣,看來勢難推遲。他手段毒辣,全無半分人情,也不可激怒了他。”卓南雁想到此處,索性朗聲道,“好,我答允你。但你也須答允我,今生今世再也不得為難她。”
林逸煙雙眉一豎,卓南雁卻跟他凜然對視。微微一顫,林逸煙終於斬釘截鐵地道:“依你!”卓南雁道:“請教主立下誓來。”慕容智和婁千絕齊聲怒叱。林逸煙卻笑道:“好!出陣之後,本教若有食言,便遭明尊降罪,永墜黑暗世界!”
卓南雁聽得他以明尊立誓,心內稍安。林逸煙又細問了他上次入陣的經歷,凝眉盤算片晌,點頭道:“你上次入陣當在戌時左近,這回咱們還是選在一樣的時辰!”
此時日色西斜,離著戌時已近。少時,庭內響起南宮鐸的叱喝之聲,他口中罵罵咧咧,搡著一個老者大步趕來。慕容智迎出門外,見那老者衣衫襤褸,肩頭打著滿盛雞鴨的竹籠,不由皺眉道:“你帶這老頭兒來做甚?”
南宮鐸笑道:“您曾吩咐過,要預備些活雞活鴨以備不測。這老頭子是啞巴,手腳倒還麻利,正可給咱提著雞鴨。”說話間一眼瞧見了居中而坐的林逸煙,連忙跪倒參拜,“屬下南宮鐸,拜見聖教主!”自南宮參那龍鬚老頭子的身份被揭,南宮世家便被官府查抄,南宮禹等人雖都不知南宮參暗投龍鬚之事,也盡數被抓。南宮鐸則僥倖逃脫,這世家浪蕩子弟怎忍得了江湖飄零的冷清,被慕容智小施手段,便即歸降。
林逸煙見他相貌堂堂,滿面的幹練伶俐,心下歡喜,臉上卻不露聲色地微微點頭。慕容智的目光仍凝在那破衣老者身上,道:“他是本地土人嗎?”南宮鐸代答道:“正是,孤苦伶仃的一個老倌。呵呵,我南宮世家故老相傳,大陣內極是兇險,有時候多這個活人,可比雞鴨還要管用得多。”
慕容智“嗯”了一聲,忽地閃上前去,劈劈啪啪地扇了那老者四記耳光。這一下出手奇快,便連卓南雁都不及阻攔。那老者大駭,口中嗚嗚亂叫,一跤跌倒在地。慕容智冷笑道:“南宮世家的人怎地不會武功?”南宮鐸苦笑道:“這廝又蠢又啞,怎麼學武?”
“當真半點兒武功也不會嗎?”慕容智冷笑聲中,左腳倏抬,正要向那老者肩頭掃去,忽覺一股勁風自後襲來,慌忙收足,斜刺裡躥開。他這一下退得極快,後臀還是被卓南雁的腳風掃到,不由瞪著卓南雁道:“你這賊小子,又要幹什麼?”
卓南雁上前擋在老者身前,喝道:“你敢踢這老人一腳,老子十倍奉還!”慕容智臉色一白,怒道:“進出大陣,萬事都須仔細,若不試試,怎知這老小子不會武功!哼,還沒進陣,你便要造反?老子偏要踢他。”卓南雁冷冷道:“那你便試試!”
“夠了!”林逸煙一喝起身,揚眉道,“時辰將到,咱們走。帶著這老頭兒。”南宮鐸向那老者連連比劃。那老人嗚嗚點頭,拎起籠子,可憐巴巴地跟在南宮鐸身側。南宮鐸在前帶路,林逸煙則緊跟在卓南雁身後,慕容智跟婁千絕並肩行在最後。六人各懷心思,大步前行。輾轉行不多時,便到了磨玉谷前。
再次望見五行天那五塊孤兀高聳的石柱,卓南雁不由想到當時與林霜月在此纏綿兩別的情景,心內一聲長嘆:“小月兒,你等著我,我自會將一切原委說給你聽。”仰頭觀望天象,默然推測入陣方位。
那老者見到那五塊怪石,嚇得渾身發抖,見南宮鐸衝他指指點點,知道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