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子知道了!”
馬管事生恐王爺降罪,聆聽下躬身回話道:“趙宮人才來,這裡的規矩還不太清楚,奴卑回頭再好好教她,請王爺放心!”
“這怪不了她,既是娘娘跟前的人,馬管事,以後你要另眼看待!”
“是,王爺!”
“給我看賞!”高煦一笑說:“重賞!明珠一斗、黃金百兩!”哈哈一笑,他上前一步,不顧王爺之尊,伸手托住了冰兒的臉:“小丫頭,這些錢,夠你孃家生活半輩子的了!”
冰兒真想把他的手給甩下來,可是這個人自有他的虎威,尤其是那雙亮炯炯的眼睛,直直逼視過來,真有懾人之勢。心裡一害怕,冰兒便自低下了頭,嘴裡不由自主地說:“謝謝王爺的厚賞,婢子不敢……”
“你就別客氣了!”高煦一隻手,再一次托起她的臉,一面細細地瞧著:“強將手下無弱兵,嗯,主人是大美人兒,跟前的丫頭也生得俊俏,好好服侍娘娘,以後錯不了你,知道吧?”
冰兒真嚇壞了,抖顫地說了個“是”字。
高煦這才鬆下了手,徑自向“春華軒”大步走去。
冰兒怔了一怔,忙自站起來,趕過去道:“王爺,小姐……啊……娘娘還沒起來!”
“我知道!”高煦一笑回頭說:“怎麼,連我還要擋駕!這都什麼時候了,太陽都照著屁股了,還睡懶覺?走!帶我進去瞧瞧!”
想想,人家是夫妻的名分,冰兒自覺著干預過了分,只得答應一聲,前頭帶路,身後的馬管事等一大群,不便擅逾,俱都停步在外佇候。
十八
高煦同著冰兒,一徑來到了春若水寢閣。冰兒剛要叩門招呼,高煦向著她擺了擺手,輕輕推開門兒一線,往裡面瞧瞧。隨即他向冰兒揮了揮手。徑自走了進去。
透過那一襲淡淡青綠紗帳,春若水自側身睡著,這個角度正顯示著她美好胴體的誘人曲線。細細腰肢、豐胸玉臀,甚至於那一雙修長的腿部輪廓,俱都一一畢陳,清晰在眼。一截皓腕,彷彿如幻……這一切落在素有“寡人之疾”的漢王高煦眼裡,焉得不欲火高熾,霎時間,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蝴蝶貝燈兀自在燃著,被長窗日光一照,狀似螢尾,這瑩瑩燈芯,卻似有情,聳聳欲動於美人枕畔,陪伴著她共度了漫漫春宵。
高煦似乎呆住了,過去的年頭裡,遍閱滄海,經歷的俊俏佳人多矣,卻不曾有過一人,像眼前的春若水這般氣質,說得實在一點,這才是他夢寐以求的枕畔佳人,有幸共晨昏,也不枉人生一場。
看著,想著,朱高煦真有些兒色授魂銷,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伸手撩開了羅紗帳,不經意觸手於帳頂物什,忽悠悠搖曳起一團流光,看時,卻是一口長劍。朱高煦陡地吃了一驚,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帳頂懸劍,什麼兆頭?那個流光,發自杏黃穗兒的老大一顆明珠,隨著劍身的搖曳,穗兒上的這顆明珠,更稱璀璨,連帶著這一口青鯊皮鞘,形式修長的長劍,也似鋒芒暗吐,朱高煦熾熱的慾火,直如澆淋了一頭冰露,陡然而有所警,木立不動。昨夜洞房勃谿,今日帳門懸劍,兩相映照,其實已無庸待言,再清楚不過。朱高煦猝然驚覺下。焉能不心生警惕?
春若水的銜恨,其實不難理解。漢王高煦如果真以為對方不存芥蒂,未免過於天真了,這口高懸的長劍,恰於其時地打消了他的一腔慾火。
微微一笑。他隨即挨著床邊坐下來,春若水撩人的海棠春睡,終不能使他完全息念,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待向對方露出的肩上攀去。
驀地,春若水身子“刷”地轉了過來,隨著她坐起的勢子,出手如電,已自握住朱高煦落下的手腕,“你幹什麼?”
朱高煦只覺得手腕子一陣發麻,這才知道,已為對方拿住了穴道,心方吃驚,這隻手已被她狠狠甩落下來,勁道可真是不小,如非這雙膀子素來有些力氣,只怕對方這一甩或許當場骨節脫了臼。
乍驚下,高煦霍地站起。春若水這一手,不啻大大掃了他的面子,一時間令他臉上吃掛不住。猛可裡濃眉一挑,待將發作,卻又自忍下了心頭無名之火,一霎間,臉色漲成了赤紅。
“怎麼啦?誰又得罪了你啦?這麼大的脾氣!”說著,他自嘲也似的“呵呵”笑了,就著一張椅子慢慢坐下未,老半天臉上才自變過色來,“說吧,誰欺侮你啦!我給你出氣!”
“你,你給我放老實些!”春若水圓睜著兩隻眼,強自忍著心裡的怒火,偏過頭去:
“別給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