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道:“悉聽尊便。”
猿公剛要御劍飛去,燕赤霞上前攔住道:“猿公請留步!”
猿公停步回頭,只見燕赤霞深深施了一禮:“劍修之道,如今還只是一個雛形,我也一直在思慮改進的方法,想要不再以精怪內丹為基石,只是資質魯鈍,一直有些關竅想不通。公劍法通神,必有可以教我!”
“掌門!?”蜀山長老上前勸阻,竟向方才的生死大敵請教,豈不是要將自己的法門外示於人。
燕赤霞揮手止住他們的話語,“我亦不願門中弟子都變成偏執好殺之輩!”
許仙很是清楚,燕赤霞是個不喜歡斬妖除魔的劍仙,而更注重於誅殺酷吏豪強,因為這些人所“吃”的人,怕是比任何妖怪都要多得多。而且誅殺之前必然仔細調查,絕非那種仗劍在手,怒斬人頭的輕率之輩。
五百九十五
猿公深深的望了燕赤霞一眼:“我信你終有一天,能夠參破其中的關竅,讓劍道不再只是微末伎倆,介時我會再來同你比劍。”言罷便人劍合一,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在天際。
燕赤霞抬起頭來,深深的嘆了口氣,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於化解了此次大劫,保得蜀山安然無恙。憂的是終歸沒能將猿公留下,好好完善一下劍修之道。
“哥,是我連累你了。”青鸞上前,輕聲的道。
“我明白,誰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不得不去說的話而且我很高興你能那麼做,若是連這點義氣都沒有,那就算白學了這一場劍了。”許仙拍拍她的肩膀,這種感覺還是他自己體會的最深,當初他若不是“不得不”入水救人,怕也不會來到此間了。
然則他不會去阻撓她,只會在一旁觀其任意發展,並在最危險的時候助她一臂之力,而在這過程中的明心見性,對她來說也是一筆極為寶貴的財富吧。不過她能做到這一步,讓他也有些意外。原本以為她只是不甘心的要同猿公比劍,現在才明白她的思慮要深遠的多。
許仙對燕赤霞拱手道:“多謝燕兄,一直照顧青鸞!”
燕赤霞道:“青鸞也是我門中最優秀的弟子,到門中再說吧,請!”
被猿公劈開的那座山峰,只是蜀山弟子習劍平臺,蜀山的洞府則在不遠處的另一座山峰上,雖受了爭鬥波及,但幸哉受損不大。
燕赤霞與許仙並肩踏入殿中,後面是雲嫣和青鸞低聲細語,在往後便是蜀山派的長老。尋常蜀山弟子分列兩旁,夾道歡迎,望向許仙的目光滿是敬畏,劍修比其他任何修行者都要更加重視實力,而許仙已然展示了無匹的實力。
但蜀山弟子望向青鸞的目光則充滿了狂熱的崇拜,當門派危亡之時,挺身而出抵擋不可戰勝之敵,這已使她成了門中弟子心中的英雄。
來到殿上,許仙同燕赤霞相對而坐,青鸞為二人添酒。
燕赤霞雙手捧起酒杯,以茶代酒,並不言謝。許仙也舉杯與他輕輕一碰,而後一飲而盡,此間心意,全在杯酒之中。
而後許仙又忍不住問道:“普賢菩薩的道場就在咫尺之遙,但我見那麼多妖魔聚集起來好似全無顧忌,不知是什麼緣故?”
燕赤霞道:“我自在峨眉山中落腳以來,並未見過這位真神一次。”
“那就不知道了,想必這位菩薩四處雲遊,並不居於這道場之內吧。”許仙停了一停道:“不過坦言,我覺得猿公說的其實有幾分道理,總以妖怪內丹為基石,並不是長久之法。就不說於妖怪有多少妨害,將修行建立在他人基礎上,必然不能穩固。想要度劫成仙,恐怕難上加難。”
燕赤霞道:“是啊,我也在尋覓其他的法子,而且已有些收穫,再有新晉學劍的弟子就會有所改變。慎殺本是劍道第一要務,我也不願枉開殺戒,殺念太重,無益於修持,如今門中只有我一人度過天劫,多半就是因為此種緣故。”
其他旁聽的諸位蜀山長老都是汗顏,燕赤霞將自己研究出的法門傾囊相授,他們很多人以前劍術還在燕赤霞之上,後來取用的內丹也比燕赤霞強大,但偏偏無人能夠隨著燕赤霞的腳步度過天劫。
“燕兄也不必太過在意猿公所言,該出手時便當出手,特別是蜈蚣精那樣吸人精血修煉的妖魔,更需除惡務盡,不然不知道要殘害多少性命。”在他看來,蜀山縱然不是盡善盡美,但只要心中正道不失,還是利大於弊。特別是對平民百姓來說,更是如此。
燕赤霞道:“巴蜀的情況和其他地方不大相同,這裡流傳著許多上古巫法,不知有多少妖人以生人祭煉法術法寶,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