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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到興處,三皇子讓眾人賦詩以為樂,當即口占一首,眾人紛紛逢迎道:“好詩,好詩。”“此詩意境悠遠,讀之回味無窮,殿下果然是天賦異稟。”
這樣一一輪過,輪到許仙這一席的時候,連雲嫣也賦詩一首,雅緻工整,贏得不少讚譽,卻見許仙還在思量。
立刻有人笑道:“許公子,依舊文思不暢嗎?”
“許公子謫仙下凡,哪裡有文思不暢的時候,分明是瞧不起我們。”
登時群情有些激憤起來,對於許仙今日傲慢的惱怒,一起爆發出來。
雲嫣道:“我代夫君賦詩一首好了。”
一個喝的半醉,滿臉通紅的男人醉暈暈的道:“不行,得獻舞一曲才能算數。”
“許公子果然才學蓋世,壓箱底的功夫竟然是一女子。”
雲嫣臉上一怒,正欲起身,卻被許仙按住手。
許仙微笑道:“既有螢蟲在前,皓月又何必當空呢!不然,不小心擾了諸位的詩性,豈不是罪莫大焉。”被人數次挑釁,他也有不耐的時候。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這些螢蟲不要給臉不要,等到皓月當空之時,爾等怕是要羞愧欲死。
席上忽的一靜,誰也沒想到許仙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大膽!”“狂妄!”之類的呵斥聲,不絕於耳。
嫦曦眸中顯出不可思議之色,哪裡有人會這麼說話,唯有潘玉微笑著望著許仙。
三皇子心中惱怒,剛才許仙那話,分明將他也歸在螢蟲之中,皺眉道:“許仙,你若說作出不……”
許仙笑著打斷道:“你奈我何?”今天已然夠給你這混蛋面子了,還敢威脅我。
“你……好!”三皇子頓時被堵了一堵。
眾人的憤怒反而沒了,看三皇子鐵青的臉,連酒意都醒了幾分。面面相覷,沒想到他連三皇子也不放在眼裡。他們看起來雖然瀟灑,但哪怕是在言笑之中,也要小心翼翼的注意許多看不見的規則,你的父親是什麼官職、我的父親是什麼地位如此種種,且自以為成熟老練。
任何人觸犯這些規則,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幼稚的象徵,但此刻的許仙已經不是觸犯了,而是根本不將他們的規則放在眼中。卻不知許仙所擁有的力量,本就是超脫俗世,自然也不會接受俗世規則的束縛,平日的隨和只不過是因他性格溫和,但不代表他對誰都會一直溫和下去。
許仙已持著金樽站起身來,一飲而盡,放聲吟道: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待到許仙念出第一句來,潘玉與雲嫣已然顯出安然之色。諸人卯足了勁要從中挑刺,待到全詩吟罷,卻滿座寂然。李太白之詩,橫爍千古,明耀古今,豈常人所能挑剔。
嫦曦心中讚歎道:與方才那些詩相比,真的像螢蟲之於皓月呢!“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之句,耐人尋味,令人感慨尤深。只是不知,“嫦娥孤棲”之句,說的是自己嗎?
潘玉出面圓場,三皇子乾笑著應了幾句,眾人的詩興卻真的散盡,不多時便散席而去。
潘玉道:“時候不早,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夜吧!”
“在這裡?”
潘玉道:“若是想要人侍寢的話,可以去下面挑一個。”
許仙微微一笑道:“我想要你侍寢。”
潘玉臉紅退避,安排房間去了。
芙蓉園的客房卻比潘王府中還要豪奢的多,七八個燭臺將寬敞的房間照的透亮,房中全由竹榻鋪成,赤足踩在上面,透出沁涼之意。足容五六個人橫臥的紅木大床上鋪著柔軟的鵝絨。
許仙將身子丟在床上,方覺得這個時代竟也有如此的享受,張開雙臂道:“來,兩位美人!”雲嫣已投進他懷裡。
潘玉猶豫了一下,也慢慢躺在他的身邊,被他張臂攬著懷裡。
許仙輕嗅著二人身上的不同香味,心神一時安然。
潘玉坐起身子道:“你們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為免讓旁人生出疑心,她自然不可能同許仙同房。
許仙卻道:“去房中轉一圈,還回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