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瞭然,思量了一下道:“我可暫帶此職,讓君有個休歇的時間,只是此事還需奏鳴冥府,而且在下現在也離不得陽世。”
趙文會心中失望,但總算有個頂缸的人,也算舒了口氣。他手下四鬼都是武夫,沒一個能幫他斷案的,就是他自己也是摸索著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連個節假日都沒有,怎麼不叫苦。若有個漂亮小秘或許還好點,但他身邊那四個,都是看一眼就足以喪失所有工作動力的極品醜男。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下堅持工作了十幾年,也委實不易了。
趙文會一聲招呼,不多時小山一般的文案被放在堂上。不好意思道:“這都是愚兄這些年積累下的差事,請賢弟今晚就開始處理吧!”
許仙上前隨意抽出一本,翻看一下,又放下。“可有陰司律法?”
趙文會一拍腦袋,是我糊塗了。於是一堆律法從庫中搬運出來,許仙一本本的看起來。他本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現在陽神出竅,更是不凡。一目十行,那種種律法卻瞭然於胸,隻字不漏。
一炷香功夫,許仙放下最後一本律法,抬頭道:“可以開始了。”
城隍廟中,許仙毫不客氣的高坐堂上,卷宗被一卷卷放到面前,他低下頭凝神批改。堂下有新死鬼被帶上來、或痛哭、或怒罵、或告饒,許仙面不改色,按照胸中的陰司律法一一審之,批駁之間絕無半點猶豫,而且甚有法度。
所行正是城隍審陰之事。
平日趙文會斷一鬼,痛哭的要憐憫,怒罵的要責打,好的要表彰,壞的要申斥。而許仙則無論堂下之人如何,只是憑著陰司律法該怎樣便怎樣,運筆如飛,將每個鬼的判決寫就,交由鬼差,貼在鬼魂背後。
夠數就由另一鬼差駕車,送入冥府,或由六道輪迴盤轉生或送去地獄受罰。這就是城隍存在的意義了,若是每個鬼魂都押赴冥府再審,花費的路途且不說。天下一日間不知死多少人,哪來這麼多心力。
四鬼一個駕車、一個押鬼、一個送卷、一個責打,讓許仙使喚的團團轉。平日裡還能閒下來看看審案,今天卻根本顧不上。趙文會本想幫忙,結果竟然插不進手去,也就樂得清閒。看著桌上的文卷一冊冊矮下去,笑的合不攏嘴。喝著清茶看了一會兒,又轉了兩圈乾脆轉到後面去睡了一覺,鬼知道鬼為什麼還要睡覺。
許仙如電腦一樣飛快的處理面前的事物,只是對太陽之力的吸納卻絲毫不曾停止。到後來堂下的鬼魂只見堂上一片金光中只一個人影,哪個不是戰戰兢兢。
“呔,爺爺縱橫江湖幾十載,從來不信邪,哪裡的小人裝神弄鬼。”突然一個鬼魂掙脫紅面鬼的壓制,猛朝堂上撲來,這一撲如猛虎撲食,狹風而來,竟然比活著還要迅捷的多。
數丈的距離一撲即至,轉瞬間離許仙只有數尺之遙。
四十二
許仙身上的光芒倏地耀眼,那強魂覺得遍體若燒,還要憑著一股兇性勉力前進,但越前進就越是痛楚,彷彿要融化了一般。於是再也支撐不住,落在地上。
紅面鬼差上前按在地上,拿鎖魂索牢牢繫結,心裡氣惱,大覺在這位新大人面前失了顏面,又狠狠補了幾腳。也不怪他疏忽,平日的鬼魂,大部分渾渾噩噩,連神智清明的都少見,就是有,見了惡鬼城隍,哪個不是股慄如篩,面如土色。真正不怕鬼差的的強鬼,說實話,他也拘不來。
許仙若無其事,翻開桌上的生死簿,這生死簿甚是有趣,天下城隍人手一本,但最關鍵那一本卻掌握在冥府崔判官手裡。算是分出力量給他們使用,有點前世電腦主機,聯機辦公的意思。這生死簿當然不會將一個人一生事無鉅細的記錄下來,平日只寫著壽元。只有審魂的時候才用來顯示一生的功過,不過也只顯示重要的,小善小惡都相互抵消了。
許仙還試著找出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因為修出陽神的原因,已經沒有了。正是“一達此境,各安天命。”許仙現在即便肉身沒有了,也可以一直保持陽神出竅的狀態,不過在日後的修行上會有些小妨礙。城隍就是看出這一點才讓他乾脆死了算了,畢竟按規矩陽世中人是不能做城隍的。
這麼會功夫,許仙已經找到了堂下之人的名字,念道:“申屠仗,淮陰人,壽終於四十二歲,死於刀斧。”再看處“你一生殺人九十有四,雖多為奸佞,但亦有無辜,算是秉直道而行,卻難免要到刀山上走一遭了。”
申屠仗大驚失色,奮力掙扎,掙的那鎖魂鏈吱呀做響,口中吼道:“我死了?我怎麼可能死了,我沒死。”
紅面鬼差罵道:“這潑漢,我剛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