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美不過。
然則年華易逝,好景不長。婚後數年,潘玉卻無子嗣,求神拜佛,也是無用。家中全靠許仙傳遞香火,納妾之事,頻入耳中。
此時畫壁前,二人呆立。房中一陣清風,一女子立於畫前,皺皺眉頭,又掩口一笑,投身畫中。
六十七
不久許仙納妾,名曰倩兒,冰肌玉骨,身輕如燕,擁之若無物。許仙甚愛之,潘玉則妒之。院中多有口角,許仙憐惜倩兒羸弱,常加偏護,果誕一子,母憑子貴,家中人更是呵護如寶。
潘玉常終坐無語,自憐自傷。許仙常加寬慰,尤悒悒不樂。久而久之,潘玉鬱結成病。許仙日夜陪護,潘玉病漸篤,許仙心中憂怖,聽聞番邦供物可醫此病,正為許仙所轄。暗中取之為醫,潘玉果然痊癒。
許仙大喜,設宴擺席,正值歡慶之時,官差臨門,盜寶事發,免官去職。散盡家財才免一死,流放邊塞三千里。途中糧盡,又逢大雪,凍餓交集之時。潘玉以己為累,恨極欲死。倩兒苦勸乃止。
許仙仰天長嘆:“山海之盟,生死相許,今日可以全矣。”正欲自盡。
這時,法海走到畫壁前,敲敲畫壁道:“許施主,該回來了。”
這一聲敲如天崩地裂,許仙猛然一驚,清醒過來,半晌方憶起,身在何處,己身為誰。面前畫圖依舊,回頭看銅壺滴漏,才不過片刻。
夢中的是是非非如煙雲消散,愈想愈是迷亂。
唯有大婚之喜,無子之憂,納妾之樂,病篤之苦,病癒之喜,事發之驚,還有流放的相濡與沫絕望苦楚,依稀還在心頭。一時間,苦辣酸甜,都入心間,如不知如何消受。
許仙轉頭看了一眼潘玉,又連忙轉過頭來。自己在夢裡竟然娶了她,真是太變態了。卻沒注意潘玉滿臉紅暈,瞧也不敢瞧他。
法海問道:“許施主,此境如何啊?”
許仙一愣才注意到這多了個和尚,再想剛才的異狀,問道:“這是大師的手段嗎?”剛才那一切如同車旅蟻穴,黃粱一夢。必是方家的手段,只是能夠將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引入夢幻,這老僧非同尋常。
法海笑道:“色由空起,幻由心生,怎說是老衲的手段呢?”
許仙臉上紅成一片,咬著牙道:“你能看見我夢見了什麼?”被人看見自己意淫也就算了,意淫的還是男人,若是傳出去,他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許仙現在已經接近暴走狀態,隨時準備殺人滅口。
法海對許仙身上的殺氣彷彿未覺,笑道:“施主的心意,老衲怎麼能夠得知呢!想來無非是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而已。”
許仙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他“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全”,但對被人這麼耍樂子還是很不愉快:“大師,請問為何要戲弄在下呢?”他也是修行的人,對這些法門並不如何畏懼,而且根據從魚玄機那裡得來的常識,對方不會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所以才如此理直氣壯。
法海低眉道:“世事浮沉都是過眼雲煙,施主難道沒有體悟,何不皈依我佛,另尋一條大道。”他有通天的手段,也有天大的算計,這次是要一次渡許仙、潘玉、小倩三人,才施展這“小千世界”的法門,原想怎麼也能有點收穫才是,怎麼自己費了半天勁,許仙一點都沒感覺呢?
小千世界,雖然不能監視受術者的所思所想,但卻能將受術者的心神帶入夢境,入夢時,身體不能自主。
夢中誘人之處,在於能給受術者心中所想。再常有些極端的幸運和厄運,大起大落間,讓受術者愈加沉迷。不過若是能夠醒來,就是尋常農夫也該有所領悟才是。
果然見許仙點點頭道:“是有那麼一點,不過夢不由人主,也算不得數吧!”
法海嘆道:“你以為你在這俗世上,就能自主嗎?何不隨老衲一起脫離苦海,皈依我佛。”
許仙想了想道:“有時是不能自主,不過大師難道沒聽過那句話嗎?”
“什麼?”
許仙道:“是《周易》是的一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雖然有人把這本書說的很玄乎,但我感覺就是算命的書嘛!你看連算命的書也教人,厚己之德,自強不息。我怎能因為這小小的苦痛,就輕言放棄呢?”
他前世為了做好人好事,不知道碰了多少釘子,最後還賠上一條性命,卻死不悔改。法海要渡他卻是實實在在的撞到鐵板了。你這不過是一夢,他卻真實的體會過二十餘載的苦辣酸甜。
法海只是低吟法號“阿彌陀佛”,一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