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緊並著雙腿,恨恨的望著許仙,心知大概是自己的“毒液”起了效果,但她恨不得放聲大哭,這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許仙皺皺鼻子,嗅到一股異香,自小青裙中傳來,卻比她口中的香氣還要濃烈十倍,已然猜到了幾分,不由心中大訝。小青注意到他的神情,再也承受不住,狠狠的咬向許仙的脖頸。
許仙不閃不避,連金身也散去,只覺得脖上一疼,已被她咬中。毒液直接注入血液,立刻他感覺頭腦有些發昏,恍然明白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不由心中苦笑,你這丫頭,怎麼還怪我,分明是你自己闖禍。但這話自然不能出口,右手分明還留存著方才那種奇妙的觸覺,怎麼說也是自己佔了大便宜。
但許仙感覺臉頰一溼,立刻發覺,兩行清淚自她的眼中流淌下來,青碧色的眼眸中滿是哀傷。許仙心中一痛,佔到便宜那絲絲的得意,頓時煙消雲散,全化作了追悔。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勸著她,哄著她。卻覺得她的淚水越湧越多。
獠牙刺破肌膚,鮮血流進小青口中,帶來絲絲腥鹹。心中又氣又恨,還有在他面前丟了臉那種不安。許仙的安撫讓她稍稍平靜了一些。
許久之後,小青松開口,臉上的紅潤褪去,反而有些蒼白,染著點點淚痕。這清泉般的女子,哭起來卻像是小孩子,正低著頭咬著嘴唇。許仙為了拭了拭淚水,道:“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姐姐該著急了。”
小青有點如蒙大赦的感覺,起身整理整理壓皺的長裙,特別是胸前的一片皺痕。期間死死的瞪著許仙,想起方才,臉卻又紅了起來。慣例的想要威脅許仙幾句,卻聞屋外一聲大喝,“何方妖孽?竟敢打傷天兵天將,擾亂科舉。”
許仙猛地抬頭,卻見半空中停著一片祥雲,上面立著許多文臣武將,仙官婢女,圍聚著一個文官打扮的仙人,坐在高椅上。這仙人面相溫和,文質彬彬,蓄這五縷長鬚,手持一柄白玉如意,氣象甚是不凡。
許仙忙問小青道:“你打了守衛貢院的天兵天將嗎?”這男子一看就是天界正神,至少是在地仙之上,而且在貢院中出現。許仙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名字。
小青也知自己闖了禍,道:“我只是打了幾個小兵。”
許仙捉著她肩膀,道:“你站在這,我去說和說和,若不成就趕緊走,去找姐姐。”不等小青拒絕,就陽神出竅,升上天空,對那仙人稽首道:“學生許仙許漢文,見過文昌帝君。”
能出現在貢院的,就只能是這位帝君了,文昌帝君掌管天下文運,科舉正在他的職司範圍之內。同時也會防止有人用法術作弊,竊取朝廷法器。當然,一般作弊他是不管的。然而這種事會惹得這正神直接下凡,還是出乎許仙的預料,文昌帝君的地位很高,不下於真武大帝,正常情況下,應該安排一名手下下凡處理才是啊!
文昌帝君含笑不語,身邊一個武將上前怒喝道:“大膽許仙,帝君在上,竟敢不跪?”
許仙不卑不亢道:“不知為何要跪?”他是來說和的,不是來求饒的,越是這時候,越是要拿出風襟氣度來。若是先失了法度,那就真的是憑人揉捏了。
旁邊一個文臣對文昌帝君拱手,而後道:“帝君不但法力無邊,亦為天下文魁,你即修行又為文,於情於理都該跪拜!”一文一武,卻想要威之以勢,迫之以理,先使得許仙屈服。
神明行事,絕無一見面就喊打喊殺,而是要先辨明道理。但許仙有些感覺,這兩個人說話行事,將正主小青略過,簡直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二百一十二
許仙卻昂然道:“若論修行,帝君雖高我千倍,但卻是同道中人,聞道有先後而已。妄稱一句‘道友’。若論文墨,帝君亦高我千倍,術業有專攻而已。高攀一聲‘文友’。是以不敢跪拜。”
有道是“聰明正直謂之神”。許仙相信,文昌帝君既然敢受天下文人供奉,應當會是個君子,而對君子就要行君子之道。
文臣讚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說得好。”同那武將相視一眼,都露出幾分讚賞之色,面對天庭正神還能保持這種風姿,這許仙果然有些斤兩。
這話出自韓愈的《師說》,算得上名人名言,這個世界當然沒有。並不是許仙的風骨真的牛到面對天庭正神也毫不畏懼,若他是在這個世界上出生,接受古代思想的教育,當然對神與皇帝保持著極深的敬畏,哪怕是修行高了也是如此。
但這兩樣東西,在後世一個被推翻,一個被歸於迷信,提出來人人都要踩上兩腳。許仙在那種環境中薰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