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報告發現了魔族潰兵,他們必須坐鎮指揮,脫不開身。不能親自來歡迎,他們託我向殿下您抱歉。”
流風霜淡淡道:“戰事要緊,不必在意那些虛禮了。秦路大人,麻煩您為我們帶路吧。”
“是。我們準備了馬車,禮儀簡陋,請殿下不要見怪。”
一行人上了停*在碼頭邊上的馬車,順著城牆邊道向城內駛去。
日頭西斜,死一般的寂靜。帝都的街道——已經不存在什麼街道了。目光所見,兩邊的房子只剩下幾堵黑乎乎的焦碳般的牆壁,煙筒歪扭在那。門窗沒了,屋頂的蓋板也塌落了下來,焦黑的樹上連一條綠枝也看不見了,那一座又一堆焦黑的磚瓦雜物廢墟象座小山般高高地堆起,馬車就在這些巨大的垃圾堆間的空隙中彎彎曲曲地駛過。
看著眼前的景象,沒有人出聲。
想起了兩年前的帝都,想起了寧靜和美的中央大街。流風霜喃喃道:“令人痛心。”
姬文迪也不禁出聲道:“真是可怕。三百年的文明古都,就這樣毀了。”
秦路冷漠地看著窗外,對窗外的景象根本無動於衷。他閉上了眼睛,不一陣,鼻子裡便傳出了有節奏的輕輕鼾聲,他已經睡著了。
流風霜和隨員們深感駭然:“帝都防衛的副總指揮官,他竟累成了這樣了!”
本來,對紫川寧和帝林未能親身到迎,流風霜心裡還是不無芥蒂的。但看到秦路疲憊成這副樣子了,她開始對帝都的生活有些初步體會了。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城市,與魔族抗爭的第一線,以前貴族所習慣的禮節和風度,現在統統成多餘的。在這裡,要緊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拼命地活下去。為生存這個最低階的目標,人們必須把全部精神傾注,根本沒精力去考慮其他問題。
順著巨大的垃圾山走,穿過一道又一道陣地防線。防守計程車兵懶洋洋地或坐或臥地,對於駛過身邊長串馬車,他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士兵們所流露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冷漠。
望著那些僂曲的身體,絕望的眼神,流風霜流露了憐憫之色。那是徘徊在生死線上的眼神,他們眼裡,沒有希望,沒有明天,只有絕望,漆黑一片的絕望。長時間處於這種狀態下,他們精神已被扭曲了、即使能僥倖從戰爭中存活下來,最後也會發瘋。
車子駛過了那一片焦黑的土地和廢墟,進入帝都的西區。在這一帶,還保留著較完好的建築和街道,也可以有人在走動,大多數都是軍人。
帝都防衛的指揮部設在一座沒掛任何標誌的民房中。一行人透過衛兵的檢查,進了門。房間內的光線很暗,幾個軍官圍在一張很大的桌子邊討論,肩膀上扛著星星的將軍們進進出出,聲音很響亮:“注意近衛旅的動向,這是一支生力軍……近衛旅部署在那裡,那就意味著魔神皇要在哪裡動手……”
“增援來得很慢,趕不上我們消耗的速度……第五師全師加起來不到五百人,不到一個足額的大隊……我們師被徹底打殘了,步兵剩不到兩百人……”
一個黑衣的“女”軍官站起來,足足高出流風霜一個頭。這時,他說話了——流風霜這才發現,眼前是個男子,只是他相貌太過俊美,讓自己誤會了——他的聲音很清亮:“杜勃,我給你傳達寧殿下和我的命令:日落後立即向街壘四號陣地發動進攻,天亮以前,把陣地給奪回並堅守到增援到來——明白了嗎?”
站在他面前的軍官臉色慘白,但還是很利索地答道:“明白,大人。”
“那就下去準備吧!記住,天黑就馬上發動進攻!”
出門前,那軍官轉身問:“大人,聽說戰死的軍官可以追認晉升一級?”
“我可以給你特別優惠,追認你直升兩級,直接升副統領!”
杜勃苦笑,轉身出了指揮部的門。
那黑衣軍官這才轉過身來,和進屋的流風霜打了個正面。
他身形頎長,穿著一身黑色的軍法官制服,膚色白皙,淡淡的眉,水汪汪的眼睛,漂亮得連流風霜都嫉妒了,但與紫川秀不同,他的英俊給人種陰柔的感覺。此人肩上閃光的金星肩章告訴眾人他的身份:穿軍法官制服又有著統領身份的人,在紫川家並沒有第二個了。
看著帝林,流風霜感覺對方象是很面熟,但她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隨即,她覺得這個想法很荒謬:對方是紫川家的監察總長,這麼重要的人物,自己若見過,不可能記不得的。
看到流風霜一身紅色的制服,帝林在流風霜肩上的肩章上掃了一眼,問:“流風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