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姬文迪擔心地望了望林雨:“一共十四副擔架,都是用白床單蒙著面的。”
“十四副擔架……”林雨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忽然胸口撕裂般的巨痛,抑制不住的”陣劇烈咳嗽。自己的肺腑已經受了內傷,今晚遭遇那個神秘人物,武功高得出奇,直是自己己生平罕見,掌力尚未及體,掌風便已重創了自己。
房間中一片寂靜,隨便扔在牆邊的風雪斗笠上面積著白白的一層雪,進入了暖和的房間裡,融化的雪水一滴滴地濺落在房間地板上,發出了“滴答滴答”的響聲。她緩緩走到窗邊,開啟視窗,一股新鮮的空氣夾雜著冰冷湧了進來。林雨順手揭開了頭罩,露出了清麗脫俗的容顏,仰望著深邃的星空,她閉上了含淚的雙眸:“二叔,你難道就這麼去了嗎?”
林雨喃喃自語,也不期望誰能回答,緊閉的雙眼中,抑制不住地淚水長流。帝國曆七八二年二月十五日的深夜,在紫川家族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們取得了對流風家的空前大勝利。流風家的第二號人物,當代家長流風西山的弟弟,流風家軍隊的總參謀長兼任遠京衛戍司令、習冰城大督軍流風路,在陪同流風霜秘密潛入紫川家腹地進行實地偵察時候,突然遭遇神秘的高手狙擊,喪命於帝都城內。與他一起陣亡的,還有流風霜衛隊中的十三名高手。不但如此,紫川家在這個晚上的輝煌業績還包括重創了紫川家族最大的敵人,號稱當世第一名將的流風霜。
這成了長久困擾流風霜的迷團:究竟我們在什麼地方露出破綻?那兩個神秘的高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追趕我們?即使以流風霜冠絕當代的智慧,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震驚:這次自己暗自前來紫川家的行蹤十分機密,居然被人伏擊,還有人要懸賞十萬要除掉自己!是誰那麼大膽敢對自己下毒手?
如果自己死掉了,對誰最有好處呢?流風霜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明白,除了紫川家之外,自己背後還有隱藏著可怕的敵人。她唯一的線索就是:此人必然在流風家身居高位,否則無從得知自己的行蹤。
自己的大哥流風清?二哥流風明?或者是三哥流風波?流風霜在腦海裡一一排除,覺得都不像。她知道,他們三個都嫉恨自己,自己身為女子,卻擁有罕見的軍事才華;但他們更怕自己,自己掌握著流風家最大也是最強的實戰軍團,權勢驕人,一旦事情敗露,陰謀者必死無疑。他們應該知道,自己沒有繼承權,對他們不構成威脅,而且他們無論誰繼承家業,都需要自己來幫助他們鞏固政權,抵禦東部紫川家的威脅。冒著巨險做這種對自己毫無好處的事情,他們三個都不像這麼蠢的人。——但也難說,有時候人的愚蠢真是不可理喻的。
父親重病臥床,無法理事。在遠京城內,三個哥哥各擁實權,時時明爭暗鬥,遠京城內一片烏煙瘴氣。以前每次衝突鬧得不可收場的時候,都是叔叔流風路趕回去調解的。現在叔叔去世了,誰來擔任這個調停緩和的角色呢?
上次回遠京的時候,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眼前的父親已經瘦得不成人樣,只剩下皮包骨頭了。每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那樣子就活像是一個餓死的人。衰弱的父親倚在床頭一遍又一遍地勸說、勸喻三個強壯的兒子:“要團結,流風家族只有團結一致才能生存下去。你們是骨肉親生兄弟,手足不應相殘。流風家要依*大家共同的努力。無論誰掌權都好,你們的妹妹是流風家的支柱,要相信她……”
目睹這一情景,流風霜熱淚盈眶。這是自己的父親嗎?八年前,他率領少數軍隊,從多侖湖一直打到帝都城下,險些一舉覆滅了整個紫川家,令世界震驚。現在這個奄奄一息的老人,真的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英姿颯爽,渾身光芒四射,號稱“流風狐狸”的當代名將嗎?
然而父親的用心並沒有被兒子們所理解,三個兒子傾聽著,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些荒誕不經、滑稽可笑的言論,不過是一個老人臨死前的胡說八道罷了。他們很敷衍地答應:“知道啦!”然後匆匆忙忙逃跑似的下去,剩下一個女孩子和一個垂死的老人面面相覷,淚水縱橫。
父親真的老了,流風霜想,早該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了。三個哥哥中雖然沒有特別優秀的人才,但即使隨便從他們中間挑選一個出來獨掌大權,總也比目前這種三人割據似的局面好啊!自己已經想好了,在大舉進攻紫川家之前,自己和二叔必須先回一趟遠京,把這事情跟父親好好地說清楚,向他保證,無論是挑選誰當權,自己都會忠心地輔助他,希望這樣能幫助父親下定決心吧。但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