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只看這張臉的話,她還是很欣賞他的。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若原以一個不雅觀的姿勢笨拙爬下了馬。黑衣男子轉身走到篝火邊坐下,從懷中抽出一塊布巾將王老爺的頭包了起來放在身邊。
若原直到他將那個包裹打了結之後才敢蹭到火邊,坐在男子對面,迎接他銳利的注視。
“你認識淮嵐?”他首先開口問道。
看起來真的是淮嵐的名字救了她,若原老實點頭,同時強調:“我不僅認識他,我們還是關係很密切的朋友。”
“很好。”他冷聲道:“你帶我去找他。”
若原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帶你找到他你就不會殺我了嗎?”
“要是你夠老實的話!”
黑衣男子瞥她一眼,目光中含著警告和威脅。
躺在地上,若原總擔心會有蟲子爬到她身上,而且地上很硬,又沒有枕頭,她一直睡不著覺。黑衣男子坐在她對面,背靠著樹幹,靜靜地閉著眼,可是手還緊緊地握著腰間的刀。若原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輕聲喚了聲:“喂。”
沒有動靜。
若原閉上了嘴,他只有在合上雙眼時才會抹去臉上的戾氣,年輕、英俊這些被掩蓋在白日逼人鋒芒下的特質才顯現出來,盯著他的臉,不知不覺間,睡意湧上了大腦……
次日清晨,當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時,若原捂著痠痛的脖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男子在同一刻睜開了眼睛,光華內斂,沒有絲毫的睡意。
抓起包裹他利落起身,牽著馬頭轉向西方,若原一愣,看向太陽昇起的方向,又看看他,道:“你要是想跟我去找淮嵐的話是要走北邊的。”
男子扔來一個不帶感情的目光:“你想讓我一直帶著一顆腐爛的頭嗎?”
若原打了個寒顫,連連搖頭。
黑衣男子少言,兩人一路都沒有說幾句話,他快馬加鞭在即將天黑的時候趕到了一個叫做臨樂的小鎮,方在一間破敗的小廟前停下。
若原端坐在馬上,看他走進廟裡將包裹塞進靠著破窗戶的一堆稻草中,打了個唿哨,便重新上馬離開了這裡。
若原探身向後看,小廟後面一個人影竄進了小廟,卻始終沒有出來。
就在她脖子都扭僵的時候,黑衣男子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用看了,人已經從廟裡的暗道走了。”
“……這是人家的秘密吧,你就這樣告訴我了?”
他嗤笑一聲:“我幫他們辦完了事,就和他們沒有一絲關係了,他們的秘密我說了又怎樣?”
他在臨樂的一家客棧前停下,小二很快便迎了出來,接過馬韁牽馬到後院馬圈。若原艱難地爬下馬,忽然發現雙腿已經又麻又僵根本邁不動步了,若原苦著臉站在原地緩了一會,而黑衣男子已經撇下她走進了客棧。
這麼無視她就不怕她跑了嗎?若原心中抱怨,還是乖乖地進去了。剛靠近,就聽見他對客棧老闆說:
“要一間房。”
若原驚了一下,一間房?她和他?
是為了監視她嗎?
黑衣男子讓人送了飯菜和熱水,兩人在一片寂靜中用過餐。
擦過臉,若原瞄瞄床,再瞄瞄黑衣男子,他背對她垂著眼在臉盆中洗手,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說道:“我睡在椅子上。”
若原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那就多謝了。”
此人還算有風度。她散下頭髮,踢掉鞋就爬上了床,不過時候尚早,睡意全無,她抱著膝蓋向外側躺著,睜著雙清亮的眼睛看著他。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背脊筆挺靠坐在椅上,一手握刀一手搭著扶手,眼睛都不睜開,吐出簡短的回答:“雁曉天。”
“我叫若原,仿若的若,原野的原。”她試圖拉進兩人的關係,覺得相互之間互換了名字之後便可以引導到朋友的相處模式。可是雁曉天卻不配合,她的自我介紹好像消散在真空中,沒得到一點回應。
若原倒也清楚他少語的習性,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找淮嵐?”
又是沉默。
當若原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雁曉天忽然睜開了眼睛,點點燭光倒映在他如冰潭般的雙眸中,他神色平靜:
“我要打敗他。”
若原臉上露出些微吃驚的神色:“打敗他?”
“從五年前第一次相遇,我就沒有贏過他。”雁曉天眯起了眼,話中透著不甘:“只要能找到他,一定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