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大仙剛走,清風明月聽得人語說話,知道有人拜訪,急忙走了出來,見著三藏四人,控背躬身,出來迎接道:“老師父,失迎,請坐。”
三藏卻是看著二人,那是骨清神爽容顏麗,頂結丫髻短髮戟。道服自然襟繞霧,羽衣偏是袖飄風。環絛緊束龍頭結,芒履輕纏蠶口絨。丰采異常非俗輩。心下就已經是喜歡了三分,再見二人有禮,更是愛他們七分有多,心中歡欣,跟著他們上了正殿觀看,原來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仙童推開格子,請唐僧入殿,只見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硃紅雕漆的香幾,几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方便整香。
唐僧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爐,三匝禮拜,拜畢回頭道:“仙童,你五莊觀真是西方仙界,何不供養三清、四帝、羅天諸宰,只將天地二字侍奉香火?”
清風看起來比較機靈一些,聽了這話,笑答道:“不瞞老師說,這兩個字,上頭的,禮上還當;下邊的,還受不得我們的香火。要知,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九曜是家師的晚輩,元辰是家師的下賓,所以家師只拜天地。”
孫悟空卻是笑得跌倒在地,翻滾不止,朱悟能知道這猴子定然是不瞭解這地仙之祖的厲害,日後翹翻了人參樹的孫悟空,還得被他龍皮鞭打上一頓,然後下油鍋哩,只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只得道:“哥啊,你笑怎的?”
孫悟空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肩膀還一抽一抽的,這才出聲道:“我還以為就我老孫會搗鬼,想不到你這小鬼也是滿口胡言,這等謊話也說的出來。”
三藏急忙制止了孫悟空,問道:“令師何在?”
童子道:“元始天尊降請柬請家師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不在家。”
孫悟空聞言,忍不住喝了一聲道:““這個臊道童!人也不認得,你在那個面前搗鬼,扯什麼空心架子!那彌羅宮有誰不是太乙天仙,誰沒有幾分道行,搬山倒海,反手為雲,覆手為雨,還不是輕易之事。請你這潑牛蹄子去講什麼?”
三藏見他發怒,恐怕那童子生氣,兩人只怕是要對罵起來,便道:“悟空,別說這麼多話語,我們既進來就出去,顯得沒了人情。常言道,鷺鷥不吃鷺鷥肉。他師尊既是不在,打攪他做甚?你去山門前放馬,沙僧看守行李,教八戒解包袱,取些米糧,借他鍋灶,做頓飯吃,待臨行,送他幾文柴錢便罷了。各自辦事去,讓我在此歇息歇息,吃過飯後,我們再離去。”三人各自去了,朱悟能卻是悄悄的使了身外身法,留了本體,掐了隱身訣,站在一旁,觀看動靜。
那明月、清風,暗自誇獎不盡道:“好和尚!真個是西方上聖臨凡,真元不昧。師父命我們接待唐僧,將人參果與他吃,以表故舊之情,又教防著他手下人羅唣。果然那三個嘴臉兇頑,性情粗糙,幸得就把他們調開了。若在邊前,只怕這人參果,他們還要來搶哩。”
清風心細,道:“兄弟,還不知那和尚可是師父的故人,問他一問看,莫要錯了。”於是二童子又上前道:“請問大師可是大唐往西天取經的唐三藏?”
三藏回禮道:“貧僧就是,仙童為何知我賤名?”
清風笑語盈盈道:“我師臨行,曾吩咐教弟子遠接。不期車駕來促,有失迎迓。老師請坐,待弟子辦茶來奉。”
三藏站起身來,連連道:“不敢,不敢!”那明月急轉本房,取一杯香茶,獻與長老。茶畢,清風道:“兄弟,不可違了師命,我和你去取果子來。”
二童別了三藏,同到房中,一個拿了金擊子,一個拿了丹盤,又多將絲帕墊著盤底,徑到人參園內。那清風爬上樹去,使金擊子敲果。明月在樹下,以丹盤等接。須臾敲下兩個果來,接在盤中,徑至前殿奉獻道:“唐師父,我五莊觀土僻山荒,無物可奉,土儀素果二枚,權為解渴。”
三藏一看,只見兩個一尺來高的嬰孩,通身赤裸,五官俱全,笑眯眯的,活靈活現,胖呼呼,粉嘟嘟。只因他前世記憶未恢復,肉眼凡胎,卻是不認得這人參果,只以為是三月小孩,戰戰兢兢,遠離三尺,道:“善哉,善哉!今年倒也風調雨順,穀倉充實,怎麼這觀裡鬧起饑荒來,竟要吃人?這個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如何與我解渴?”
第三十九回 人參果(一)
“我的乖乖,靈氣充沛,吃一個,只怕是大增我幾百年功力哩,看來不能放過了。”朱悟能暗中口水直流,不能自己。急忙現出身形,道:“師傅,這可是果子哩,俺老豬一雙眼睛能瞧四方鬼魅,天地神仙,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