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打了個招呼,然後揶揄林修:“我現在覺得,這不像是驚喜,倒很像是驚嚇了。”
林修微微皺眉,看著她:“胡說八道。”
東窗事發
地點,某中式的餐廳。時間,晚飯。人物三人,極不和諧的數量搭配。
葉念接過服務生送上的選單,開啟一頁頁往後翻,趁著翻選單的間隙還抬頭看一眼另外兩人的反應。林修面無表情看著窗外街景,易雲初卻隱約有些坐立不安,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怕不回家做飯,爸媽也懶得開伙就隨便將就了……我還是回去……”
葉念看了她一會兒,感覺到她的不安猶如雪球,越滾越大,終於鬆了口:“那真可惜,我想我們三個人很少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呢。”
易雲初站起身,勉強笑了一笑:“下回吧,總是有機會的。”不等她走開,林修皺著眉盯著她的眼睛:“葉念,我以為你需要解釋一下其中的用意。”
葉念剛要說話,忽然聽見身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地撲倒桌前,抓起桌布上的茶杯直接向她潑去。事出突然,葉念根本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覺得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熱茶順著她的頭髮往下淌。幸好這茶水已經放得涼了,不然這一杯熱茶潑到臉上,非得燙傷不可。
“葉念,你這個雜種!目無尊長,賤貨!”女人尖利的嗓音響徹整個餐廳,引得周圍用餐的客人轉過頭來看。
服務生一時也被這突發事件給震住,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葉念拿起餐巾,隨便擦了擦頭髮上的茶水,緩緩站起身來平視對方:“伯母,我本來就沒有尊長,你讓我眼裡怎麼有你?”
葉念記憶裡一直很懂人情世故的伯母頭髮散亂,聞言立刻尖叫一聲,紅著眼撲過來抓她。葉念眼明手快,立刻拉過邊上的椅子擋在自己面前。
一直站在邊上的伯父大步走過來,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讓我破產?!讓我兒子進監獄?!”
“破產?那些財產本來該是你們的嗎?不過我也很是意外,你們居然還有空閒出來逛街吃飯。”葉念把沾溼的額髮撩到耳後,毫不躲閃地望著對方,見他一拳頭揮過來也不避不閃。林修忙疾步過來,抓住對方的手腕,這個力道帶動桌子,服務生剛端上來的茶水全部打翻。茶水四濺,陶瓷的茶壺碎了一地。
葉念站著沒動,冷笑道:“你打過來好了,打得越重越好。你打完,我立刻就去驗傷。故意傷害罪,我一定要告到你們一家在監獄裡團聚為止。”
其實她也沒有預料到會有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她看到林修皺眉的模樣,也看見易雲初站在不遠處臉色煞白地盯著他們,眼裡有幾分含蓄的不可置信——她已經想明白之前那次見面的意義所在。
“你要做什麼都衝著我來!你為什麼要害阿皓?!”伯父捏緊拳頭,眼睛發紅,幾乎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為什麼?
這要教她怎麼一條一條舉例說明?
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律師上門來過,然後離開。外婆第二天就找到伯父家,她想請求他們不要做得這樣絕,不要把什麼都帶走。可是外婆回來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咳了一個晚上。葉念就聽了一晚上的咳嗽聲。
她後來才知道,外婆被伯母羞辱了一頓趕出來,離開時,伯母丟給她十塊錢。
那種感情簡直被刻畫得深入骨髓,除了痛恨還是痛恨。
不過是被迫變賣所有財產還債而已,這算什麼?根本還抵不上那痛恨的十分之一。
葉念還是笑,她覺得自己也瀕臨崩潰的極點:“我就是要你們變賣所有財產,變得一文不值。那又怎麼樣?這些東西是你們的嗎?白白享受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還回去了。我不要,但是也不留給你們。”
這時候,餐廳經理叫保安進來,直接把鬧事的人“請”了出去,示意服務生拿來乾淨的毛巾。葉念接過毛巾,隨便擦了下衣服上的茶漬,拿毛巾的手一直都在發抖,根本擦不乾淨。
林修和餐廳經理輕聲說了幾句話,把損壞的茶杯餐具全都照價賠償,才輕輕攬過葉唸的肩,語氣平淡地說:“換家店罷。”
坐在林修的車子裡,冷空調一直對著她吹,葉念隔了好一會兒才從幾近空白的意識中緩過神來,閉上眼靠在椅子後背上。
只聽林修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現在好一點沒有?感覺好點的話,我開車了?”
葉念輕聲道:“好。”
林修沉默地把車子從停車位開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