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嘮叨左庭筠:“你呀,你呀。還好上輩子做的善事多,遇上我們家這老瘋子,讓你命不該絕。我呀,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伺候這老瘋子不說,還要幫他伺候別人,都是命啊!”
一家人剛剛小睡半個時辰,就要起來問診,雖然前廳有石文儒的徒弟們撐著,但畢竟醫術尚淺,有些病症還要石文儒親自診治不可,一時忙忙碌碌,竟也忽視了柴房那一位。
初陽被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更別說逃跑了。
說好送我去縣衙的,怎麼一整天都沒人來,莫不是要把我餓死在這,這個秦艽太陰險了。
初陽大喊:“救命啊,你們不能把我餓死在這,我要是死了,你們都犯了王法,誰都脫不了干係。”
無人應聲……
初陽繼續:“王八蛋,知道老子是誰嗎?就敢這麼捆著老子,再不放開,休怪老子翻臉,到時候讓你們哭都找不著調!”
無人應聲……
初陽:“我要方便,再不來人我就尿在柴房,把你這所有乾柴都尿溼!”
無人應聲……
初陽:“大哥,我錯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真不知道那是救命錢,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弟一馬吧!小弟才16歲呀,不想年紀輕輕就上了黃泉路啊!”
依舊無人應聲,初陽就這麼呆呆坐著,看日出日落,數自己還能堅持幾個時辰。
第二天黃昏時分,門外嘩啦啦響起了鐵鏈聲。初陽從夢中恍然驚醒,秦艽一臉怨氣的開門解繩子,初陽不知道秦艽要做什麼,看他的表情,想想還是算了,不要問。
秦艽將初陽帶到後院的房廳內,石文儒父子坐在那裡。石斛手裡拿了本書,倘若無事的讀著。
石文儒開門見山的問:“他是什麼人?”
初陽:“我不知道……”之後把如何遇見左庭筠如何帶到三更館,以及偷藥的事情細細說了個清楚。
石文儒思索一陣:“你走吧!”
石斛、秦艽、初陽全都一愣。
初陽以為出現了幻覺:“你說的是真的?”
石文儒又重複一遍:“你走吧!”
初陽不放心左庭筠,追問:“他呢?他死了嗎?”
石文儒:“他已經沒事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初陽哪能輕易相信:“能不能讓我看他一眼,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怕影響聲譽,把他偷偷埋了來騙我。”
秦艽指著初陽罵道:“少放屁,我們告訴你是拿你當個人看,別蹬鼻子上臉。老爺,真就這麼放他走?入室盜竊,按律可是要蹲三年大獄的!”
初陽看秦艽不依不饒的樣子,很可能說服石文儒不放過自己,還是先逃了再說吧!至於左庭筠的命運,嗯……還是保全自己比較重要。初陽轉身撒腿就跑,跑出來時還聽見石文儒喊秦艽回去的聲音,初陽一口氣跑出兩條街,才停下來歇歇,看秦艽沒有追上來,鬆了口氣。
初陽身無分文,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幾天沒有吃飯,肚子早就鬧起了空城計。
不遠處肉包子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躲都躲不掉,看著白花花的大包子,初陽直咽口水。
賣包子的大叔拿起一個包子放到旁邊乞丐的碗裡,乞丐千恩萬謝。初陽看大叔這麼好,也嘗試著上前:“大叔,也給我一個吧!”
賣包子的大叔態度立馬轉變,臉拉的老長:“給你?我就是餵狗也不給你這個賊。”大叔把蒸籠攬在懷裡,“你要敢偷包子,我就打斷你的腿。”
初陽:“切。”初陽瞪了他一眼,咒罵道:“早晚把你的包子偷光!”
初陽身材瘦削,雖不至於骨瘦如柴,但也差不了多少,本來身體裡就沒什麼能量貯備,如今三天水米未進,更是餓的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想到家裡還有兩塊咯牙的餅子,初陽提了提精神,向家奔去。
距離安身的破廟還有百餘步時,初陽聞到燒焦的味道。他暗想不好,趕忙抬腿快步跑到家,果不其然,破廟冒著黑煙,火剛剛燃盡,一片烏黑破敗的殘渣。不用想,一定是那兩個彪頭大漢,找不到自己,就找到自己安身的地方,燒了自己的家。
“卑鄙,無恥,臭不要臉,混蛋,流氓,人渣敗類!”初陽一邊在灰燼中找那兩塊餅子一邊掏儘可以罵人的詞彙來罵那兩個彪頭大漢。
“哎呦!”初陽趕忙將燙傷的手指放到嘴裡降溫,火剛剛熄滅,溫度還在,沒有注意的初陽被一股股熱浪灼傷。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她找到僅存的食物,活命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