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目露驚喜之色。見他神情,我想起自己方才畫得那幅自畫像。趕緊走過去,劉彥昌見我作勢欲收忙道:“麗君,你這幅畫能否送給彥昌。”
他見我猶疑,情急之下,一把拉住我的手道。“麗君,從三年前見你,彥昌便如墜深潭,難以自拔。聽得爹與孟伯伯訂了這門親事。心中實是喜悅。可每次登門拜訪,你對我總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你可知彥昌這顆心全在你身上,今生不會再愛他人。”他見我不語,急道,“你不信。今日我取了這幅畫去,只是想懸在臥榻之上,日夜相伴,以慰相思之苦。”
我急忙將手抽離,遠遠地站開道:“劉公子,我們下月便要成親,到時麗君自是你掌中之物,這一刻,還請自重。”
劉彥昌一聽這話,登時後退幾步,臉上陰晴不定,似喜似憂。凝思半響,他緩緩開口說
“麗君,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除非你願意,我絕不會迫你,”
“是嗎。”我輕道。
“你一日不願,我便等一日,你一年不願,我便等一年,哪怕就這樣等下去,我劉彥昌絕不言悔。”他說完這話,眼中神色十分堅定。我望著他,恍惚間回到從前,夏揚拉著我的手:“你要等我,我要考重點大學,大學畢業我就來找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兩行熱淚從我頰邊滑落,我忙以袖拭去,突得一陣暈眩,站立不穩,險些摔倒。
“麗君。”劉彥昌急步過來,伸手攬住我的腰。一股強烈的男人氣息向我襲來,靠在他的臂彎裡,我忽然感覺自己好虛弱,好想就這樣,靠著這個男人的肩膀,痛快地哭一場。就在這時,一點細微的衣裙悉說聲傳入耳中。一把推開劉彥昌,我急步走到門前一拉。一個穿著與我相似,年歲也相若的女子緊靠在門旁,凝神屏氣,看來站了好一會了。不防被我發現,臉上登時變得通紅一片。
“你是誰,為何站在門外。”我有些怒氣。哼,小小年紀,便做偷窺狂。
女子緊握手中絲帕,低頭不語。
“映雪妹妹。”劉彥昌走過來喚道。
這就是那個所謂的妹妹。我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番。模樣倒也嬌俏可愛,這時被我盯著,眼中便似有淚要滴出。
“原來是映雪妹妹,來找姐姐有什麼事?”我強按不滿,拉著她的手,笑嘻嘻地說。
“聽說姐姐好了,映雪想來看看,姐姐快些好起來,映雪還要姐姐教畫畫兒呢。她拉著我的手撒嬌。”
好個丫頭,偷窺被抓現形,神色倒馬上鎮定下來,只剩眼中還有一絲慌亂了。暗殺者之一,我在心裡給她下了個定論,臉上依然笑道,“好啊,姐姐這就教你。”拉著她的手進來,我回頭對劉彥昌說。“那幅畫你要喜歡便拿去吧,只是畫筆粗陋,見笑了。”
劉彥昌大喜,接過畫卷,向我告辭一聲,又轉身對著映雪,稍稍猶疑了一下,點點頭,起身走了。我留神看著映雪,只見她眼光在劉彥昌身上一觸即轉。見彥昌點頭,臉上登時一片嬌羞之色。分明是小女兒情態。我暗歎一聲,又是一個痴情人。要想法撮合了他們,我也少一份危險。只是小蘭去了這麼久,怎還不來。
映雪在我這纏了一陣,我隨手拿了幅山水,要她帶去臨摹,便打發她走了,又過了一陣,才見小蘭姍姍而來,“小丫頭,跑哪去了。”我故作生氣。
小蘭調皮地伸了下舌頭。“小姐,我怕你想不起泡茶了,可不敢拿來,況且你與未來姑爺這許久沒有見面,當然有很多話要說了。”
打你這小蹄子,我作勢伸手,她一下跳開,我起身追著她在繡案旁繞圈,聽雨軒裡響起一片笑鬧之聲。
第一卷 初到元朝 第三章 桃花美人
這幾日閒來無事,飯畢便在房中勤練琴棋書畫,順便把我原來就擅長的小楷好好練了一回,練完了,坐在繡案邊,卻不知繡什麼好。鴛鴦戲水,松鶴延年都太俗,我想了許久,決意繡一幅江山如此多嬌。說幹就幹。我想著毛主席的那幾句詩詞:“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凝神片刻,便在雪白的綢布上縱橫馳聘起來。繡了半日,眼睛酸脹不已,我嘆口氣,走到窗前,伸手一推,一株桃樹映入眼簾。此時正是陽春時節,桃樹開了滿樹粉紅的花,輕風吹來,幾片花瓣旋轉著飄落下來,落在樹下嫩嫩的草尖上。看著眼前美景,不由想起湯顯祖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這小小的院落扼殺了多少美貌少女的青春。今日之孟麗君,一定要跳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