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坐坐。”
於是幾個男人又在一旁拱手作揖,禮讓不止。看不慣他們這樣,我一抬腳先進去了。鐵穆耳忙跟在我身後,走到掌櫃面前,用蒙古話說了幾句,掌櫃趕緊站起身,帶著我們來到樓上一間雅室,便低頭彎腰退了出去。好大的架勢,我心道。一邊先挑了末席坐下,也省得他們讓來讓去。李知棟見狀,忙挑我左邊坐了,鐵穆耳轉過來坐在我對面,這時小二端了酒菜來,皇甫伸手接過,揮手叫他下去了。隨即坐到我右邊,先將壺中酒斟滿三人的酒杯,再給自己滿上。端起酒杯朗聲道,“今日我們四人一見如故,不如滿飲此杯。各位以為如何。”
鐵穆耳連聲稱是,李知棟見我猶豫,便道:“我這兄弟不善飲酒,他這杯我喝了。”伸手來拿酒杯,我攔住道,“相見便是有緣,何況今日這禍都是由我惹的,全賴幾位出手相救,還未曾謝過。明堂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說完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股辛辣入喉,臉上頓時火燒一般。皇甫少華聞言笑道:“柳公子果然是爽快人。這杯我幹了,”鐵穆耳也端起一飲而盡。李知棟無奈地看看我,也只得喝了。
放下酒杯,鐵穆耳道:“在下鐵穆耳,還未請教兩位公子尊姓大名。”兩人道:“在下李知棟,在下皇甫少華。”
鐵穆耳道:“幸會幸會,何不再飲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我望著皇甫少華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心中百感交集。提起酒壺給他們三人斟滿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位今日肯幫我,便是我柳明堂的知己,明堂再敬你們一杯。”
眾人連連稱是,第三杯酒下肚。一時你來我往,不知喝了多少杯,我雙眼漸漸模糊,心中愁苦萬分,臉上卻只笑著。李知棟伸手按住我的酒杯,我推開他的手笑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一揚脖,辛辣的滋味直入腹中。“柳公子,你醉了。”皇甫少華的聲音,
“不,我沒有醉,醉的是老天爺。”我笑著,漸漸眼前昏黑,朦朧中只覺有人一左一右扶著我,放在榻上,又為我蓋上薄被,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一卷 初到元朝 第八章 義結金蘭
鐵穆耳站在院中,見皇甫少華和李知棟掩門出來,急忙問道:“他睡了麼。”李知棟點點頭。皇甫少華笑道:“這位柳公子倒是位性情中人,只是不知何故,總是心事重重。”李知棟聞言嘆了口氣。鐵穆耳見了道:“聽他喚你做大哥,莫非你們早已相識。”李知棟慌道,“我們只是在路上相識,因要同往大都,才結伴同行。”說罷,將那日遇殺手之事說了一遍。至於其他緊要事卻略過不提了。那兩人見他神色慌張,心下疑惑,各自思索,嘴上卻也不再提。
鐵穆耳想到方才在席上,見那柳明堂面如白玉,喝了酒之後雙頰嫣紅,如搽了胭脂一般,斟酒時露出一支雪白的手臂,珠圓玉潤,若是一位女子,怕是人間少見的絕色。一起奔跑時握著她的手,溫暖細膩,柔若無骨,幾乎捨不得放下,還有他踩自己那一腳,柔弱無力,一臉嬌羞,假如換上女裝,定是一位尤物。他這裡想著,李知棟心裡卻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只呆呆地望著院中一棵桃樹,沉吟不語。
皇甫少華走到樹下,對李知棟道:“李兄,在想什麼。”
李知棟道:“此次招惹了陽穀縣令的兒子,恐怕他不會善罷干休,我只恐他對賢弟不利。”鐵穆耳聽了道:“這個好辦,”轉身招手喚來阿罕,背對著那兩個人,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對阿罕低聲道:“你去找朱奇,對他說昨日之事不得再追究,另外要他管好他的兒子,否則……。”鐵穆耳把手一揮,阿罕神色一凜。急忙點頭離去。鐵穆耳見他去得遠了,這才回過身對二人一笑。皇甫少華上前道:“看來鐵公子不是一般人。”
鐵穆耳輕道:“威武將軍皇甫馭風你可識得。”皇甫少華驚道:“正是家父。”鐵穆耳笑道:“原來是同道中人。”皇甫少華低頭想了想,不再言語。李知棟拱手道:“二位都是朝廷之人,在下眼拙了。”鐵穆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另兩人愣了愣,也齊聲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啊。”我從房中出來,頭還有些昏沉沉的。“賢弟,你再歇一會吧。”李知棟搶上前道。我見他們三人齊望著我,目中都是關切之色,心中大感溫暖。笑道:“我與李知棟已經結拜了兄弟,今日見兩位公子都是俠義之人,甚合我心,不如索性一起結拜了,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豈不快哉。”
“說得好,”鐵穆耳笑道,皇甫早先便有此意,自是點頭不已,只有李知棟知根知底,臉上滿是為難之色。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