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塌上起身,走出了大殿。
如今已是初冬,但南商國的天氣,一直是四季如春,即使到了冬至,氣候依舊只是微涼,並非寒冬。
上官若愚漫無目的的在皇宮裡散步,還在想著這件事,她所到之處,宮人紛紛匍匐叩拜,用著一種看厲鬼般驚恐的神情,望著她。
“……”擦,她現在成了這些人避如蛇蠍的物件嗎?
一排黑線無力的從腦門上滑落下來,嘴角狠狠抽了抽,話說,這還是她頭一回品嚐到,啥叫敬畏,啥叫不受歡迎。
一直以來以人緣強自詡的她,頓時有些接受不來。
宮中這股讓她無力的壓抑感,始終環繞在胸前。
“皇后娘娘。”穿梭過御花園,在一處清池旁,身著朝服,迎面走來的崔浩,與她撞了個正面。
他抱拳行禮,剛毅莊重的面容,一如既往,渾身透著一股正氣。
“好巧啊。”上官若愚強扯出一抹笑。
“娘娘,近日來宮中鎖發生的種種,不知你可有耳聞?”崔浩完全沒有要和她寒暄的想法,直奔主題。
他原本想著,要不要遞牌子去東御宮,覲見她,如今碰巧撞上,也就省掉了那些繁瑣的流程。
“我剛聽說。”話說,他這貌似帶著幾分控訴和責備的表情,是在鬧哪樣?喂!他該不會以為宮裡的這些事,都是她吹的枕頭風,慫恿南宮無憂乾的吧?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是最精準的。
上官若愚還真就猜中了崔浩心裡頭的想法。
他虎著一張臉道:“娘娘,宮中宮人雖說不該妄自在暗處談論您的所作所為,但小懲大誡便好,若是以酷刑逼之,必會引來麻煩!也會令皇上的名譽蒙上汙點。”
“恩恩恩。”這話頗有道理,上官若愚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呢?”
“……”她是真聽不懂,還是裝出來的?崔浩拿不準,眼前這女人是否在裝瘋賣傻,只能接著說道:“請娘娘為了皇室的聲譽,為了皇上的名譽著想,勸說皇上收回旨意,莫要再為難宮中的奴才了。”
有人的地方怎會少得了八卦談論?皇上能用酷刑暫時壓下宮中的不利傳言,可他能堵得住天下幽幽眾口嗎?
長久以往,只會讓皇上的名譽受損,甚至會揹負上殘暴的罪名。
崔浩不願見到那樣的結果出現,才會有此一說。
上官若愚眨了眨眼睛:“鎮東王,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發自內心感到認同,只是,這話你不該直接去向皇上說嗎?”
擦,他直接去向南宮無憂進言不是更好?幹嘛跑來自己面前說這番話?
崔浩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盯著她,盯得上官若愚有些不自在。
她摸了摸臉蛋,“我臉上可有不妥?”
“娘娘,您是在愚弄老臣嗎?”他沉聲質問道。
“沒有啊。”她發誓,她絕沒要愚弄他的意思,上官若愚各種冤枉,各種委屈,各種無辜。
許是她的神色太過幽怨,崔浩微微凝眉,反思著,是否當真冤枉了她。
稍微緩了緩口氣:“娘娘,老臣已在今日早朝時,向皇上提起過這件事……”
說到這裡,他長長嘆了口氣,神色幽幽。
上官若愚大概猜到了後續,看樣子,他的請求,應該是被駁回了。
“可皇上卻說,這些人詆譭娘娘您的名譽,只是懲戒,太輕了,要讓他們記下今日之過,並且永不再犯。”想到那時皇上狠絕,殘厲的樣兒,半生征戰沙場的將軍王,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毫不懷疑,若是他日,有人膽敢冒犯皇后,皇上他傾盡全國之力,也不會饒過那人。
上官若愚心尖一顫,這件事,她毫不知情。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竟說過這樣的話嗎?
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是,除了感動,更多的,反而是苦澀。
既然他能為了她冒著名譽被毀的危險,為何不能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選擇坦誠相待?
一抹嘲弄的暗光掠過眼底,她沉聲道:“皇上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干涉。”
“娘娘,這些人中,可不包括您啊。”崔浩急忙說道,峻拔強壯的身軀,直挺挺攔住她的去路,一副她若不答應,就不許她離開這裡的架勢。
“鎮東王,後宮不得干政,這話不是您前兩日自個兒說的嗎?”上官若愚本就心煩意亂,再被他這麼一攔,話裡不自覺也多了幾分火氣。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