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的事情已經夠他受了,但是,公司也不能停止運作。”希荷解釋道。
“嗯。”俊羽卻還是止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攬。
“我想先躺會兒,我的頭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疼。”希荷讓俊羽先下去。
“吃藥了嗎?”俊羽關心地問道。
“嗯。”
“那好吧。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好。”
俊羽輕輕帶上房門,下了樓。
“夫人她?”張媽見俊羽從樓梯上下來,於是就問道。
“她說頭痛,想睡會兒,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叫她就好了。”俊羽回答。
“好的。”說完,張媽又面露難色,繼續道:“小姐,我想要跟你說……”
“什麼?”
“我……”
“說啊,張媽。幹什麼吞吞吐吐的。”俊羽站在梯子的第一級上。
“那天……就是,少爺去世的那天,一大家子人都忙瘋了。”
“…嗯…”俊羽皺著眉頭。
“你的貓……”
“丟丟?它怎麼了?”俊羽著急了。
“它在陽臺上……淋了雨……然後……”
“然後……?”俊羽心裡一緊,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當她衝到陽臺上。
丟丟的房子,空空的;
飯盒裡,也空空的;
一切的一切,都空空的……
就像她現在的心一樣。
“它去哪兒了?”俊羽問張媽。
“夫人說,在陽臺上放著會腐壞,就讓埋在後花園的角落裡了。”
“……”俊羽閉著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小姐。”張媽站在她身後,無辜地低著頭。
“呵……要走的,都走了……”俊羽用手掌揉揉自己乾澀的眼睛:“算了,這也不關你的事。你忙你的去吧。”
留不下的,都離開了。
“好吧,小姐,你不要太難過。”
“……”
難過?
為什麼要難過?!
為了一隻死掉的畜生?
不值得!
不值得,單俊羽!
等張媽走了,俊羽蹲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那間豪華的貓宅,她沒有告訴簡薇那是她花了三天的時間自己親手做的,記得那個時候還弄傷了手指,也算是有血有淚了吧,不過一想到是給小貓的一個家,心裡也就覺得溫暖了,可是,它好像不太喜歡,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要離開呢……
丟丟,
你說,你是不是平時和岑文玩得更親近些?
是不是你知道他離開了,所以,也要陪著他,讓他不孤單呢?
連續地面對死亡,彷彿心都變得麻木了,還是,其實,有些感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
有時候,單俊羽不知道應該為自己的冷靜慶幸,還是感到可怕。
她好像突然想到,她也許並不是為某一個人或某一樣東西的逝去而感到悲傷,而是單純地,為死亡感到悲傷。
丟丟死掉的這件事情,應該告訴簡薇嗎?
簡薇不是單俊羽,她是那麼的感情豐富又敏感。
如果,她一定會傷心的話。那,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吧。
……
……
黑暗的陰影彷彿從來沒有在身上褪去痕跡,只是每個人都必須從夜裡學會尋找黎明的本領,否則,將會永遠圍在漆黑的迷宮裡,困鬥至死。
俊羽想,或許叔叔還在為岑文的事情而和自己生氣,所以,他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外,再也沒有和自己交談過。
她也想過要解釋,不過,還是沒說出口。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錯,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雖然,以前她和岑正風的關係也是如此的冷漠,但是,從那以後,好像更顯得彆扭而尷尬。
到底,是不是這樣呢?
俊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為了安撫阿姨的情緒,照顧她,俊羽已經好多天沒有自己的回家了。
公司裡的事情也多得讓她根本抽不出適當的空閒來。
簡薇接到俊羽打來的電話時,都會跟她說很多很多咖啡店發生的有趣的事情,還自己在電話那邊大笑不已,很開心的樣子,可是,俊羽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她這麼做是想讓她安心地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