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嘆了口氣:“你二伯這一輩子啊,什麼心事都沒了,只剩下了你。只要你沒事兒、好好的,比什麼都好。”
她眼眶有點熱,扶著喬伯庸坐下,拉起他粗糙的手掌:“二伯,有件事告訴你。”
“嗯?”
“我不是喬家的孩子。”
喬青說完這句,仰起臉定定看著他。其實她知道的,哪怕她不是喬家的血脈,對於二伯來說,這十年來的感情就假了麼?只是既然知道了,她不願再隱瞞。果然,喬伯庸聽完這話,只愣了一小會兒,便釋然地笑了:“當年四弟在外遊歷,帶著弟妹回來的時候,弟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只是四弟一直堅持說,這就是他的孩子。後來的六年也證明了,他對弟妹毫無芥蒂,對你更是猶如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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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青點點頭,這是她記憶裡有的。
她早就猜測過,她是葉落雪的血脈,父親,卻不是喬伯淵。
這也幾乎可以證明韓太后的話,當年那些滅了夫妻倆的仇人,根本就是衝著來歷不明的葉落雪而去。
“開始整個喬家都懷疑你母親的身份,也懷疑你的血脈。只是後來那六年,實在是沒有任何的破綻,漸漸的,這件事也消停了,也沒有人會認為你不是喬家的孩子。”喬伯庸沉浸在回憶裡,像是想起那夫婦兩人,嘴角帶著笑:“不管怎麼說,這是四弟的選擇,我不予置評。對我來說——小九,永遠都是二伯的小九。”
小九,永遠都是二伯的小九。
哪怕早有猜測,聽見這般不容置疑之言,也忍不住滿心都暖意融融。喬青壓下眼中的酸澀,瞪圓了眸子:“那當然了,二伯你還想不要我?我可是準備這輩子都賴著你了,你不要也不行。”
喬伯庸大笑起來:“鬼靈精。”
他四下裡看看:“無絕呢,那小子怎麼沒來?”
喬青一擺手:“我來給你治腿呢,他跟著幹嘛,他傷還沒好全,留在朝鳳寺了——你的身體最近可好,寒毒可祛了?”
“差不多了,寒毒去了,感覺連玄氣都回復了一點。”
喬青給他把著脈,半晌眸子彎彎:“那成,今晚我住在這裡,咱們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就開始。”
當夜,喬青住了下來,和喬伯庸一起用膳,之後聊天,從那日的拍賣會一直聊到血脈覺醒,和這些日子跟鳳無絕的發展。喬青滔滔不絕的說,二伯含笑聽著,不時搭上一兩句,氣氛融融如春。
不論在外面是什麼樣子,對於二伯,喬青總有一種雛鳥心理。這個從她一穿越來,便無微不至照顧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對著他,喬青不需要擺出外面的囂張強橫,永遠像個孩子。
翌日一大早,喬青準備完畢,兩人開始了治療。
這治療,說來複雜,其實也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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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雜的是所有珍稀藥草的尋找和調配,用時整整十年,喬青已經全部尋到。至於調配,以她的醫術更是沒有問題。待到調配好的藥材融入一方及膝蓋的檀木水桶,水波洶湧著冒出無數氣泡,喬伯庸去了褲子,赤足擱進去,整個人便是渾身一震。
藥性太烈,似有萬隻蟲蟻瘋狂地啃噬著早已經麻木的腿,只一眨眼的功夫,他額頭上便滲出了汗。喬青一早就說過,這一辦法,相當於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些藥材混合在一起,實際是滲入其中將他破敗不堪的腿中經脈,完完全全融化個乾淨。再由最後一味藥材,一點一點將已經融化的經脈塑形重接。
這種痛苦,相當於喬青那日的血脈覺醒。
只不過喬青的意識不存,並沒有對那產生真切的體驗。
放到喬伯庸這裡,便是清醒著感受這種如烈火焚身一般之痛了。喬伯庸咬緊牙關,額上的冷汗已經溼了發跡。
“二伯,你忍忍,要腿不離藥整整泡上三日時間。一定不要拿出來,也不要以玄氣去抵抗,一旦受不住了,我會用金針為你疏通。只是這針刺入的|穴道也烈,儘可能的不要用到。”
喬伯庸點點頭:“沒事,十年的苦我都等來了,三日時間,怎會堅持不了!”
話是這麼說,聲音中已經帶上了細微的顫抖。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小小的房間中,從開始的忍痛悶哼,到後面,已經傳出了嘶啞的呻吟。但凡太子府路過門口的人,盡都捂住了耳朵,不忍地快步行了過去。更不用說親眼看著喬伯庸如此的喬青,滋味並不比他好過多少。
喬青咬著牙,一眨不眨觀察著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