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沒有關係。
看到這個訊息,帳子裡靜悄悄的。
我幽幽的想著:若是楊不愁也愛紀青月那該是多令人羨慕的一對啊?
想到這裡,我問道:“你為什麼不選紀青月,她可以為你去死。而且武藝高強,更能自保啊!”
楊不愁看看我:“我總不能隨便找個人就鞠躬投降吧?”
可是,這樣對我很危險啊!他倒是找得合適,有沒有想過我的安危?這些話哽在心口說不出來,人都是自私的,他為自己選擇本就無可非議。我只是倒黴的被選中罷了。
“你別胡思亂想了。”他抓抓我的頭,本來就亂蓬蓬散著的頭髮更亂了,“紀青月性子太偏激,我哪有時間應付她。何況紀相老奸巨猾,不定什麼時候就被算計了。我才不會引火燒身。”
“你已經做了。”我拿起梳子梳頭,“據說這次紀相害你,就是為了讓紀青月死心。”
“哼,就算不為了紀青月死心,他也不會讓我好過的。”楊不愁接過我手裡的梳子,慢慢的給我梳著。
“你頭髮怎麼這麼短?比別人的都短?”他奇怪的問。
我想了想才說:“那次在黑店放火的時候,不小心燒到了。就剪掉一段。”
“我從那段路走過的時候,屍體還在冰雪裡埋著。雖然燒焦了,可是身上的洞不少。”他慢慢的說著,“你……嚇壞了吧?”
我全身冰涼,拒絕回憶:“還好,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已經把他們……”
“我餓了!”打斷楊不愁的話,我猛地站起來去拿吃的。頭皮一緊,走的太猛,楊不愁還沒鬆開手裡的頭髮。頭皮扯得生疼。
“你幹什麼啊!”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楊不愁已經鬆開手,可是我還捂著頭頂,瞪著他:“你想幹什麼啊!有這麼梳頭的嗎?你全扯下去算了!”
“我、我……”楊不愁結結巴巴的說。
我上去推開他,眼裡已經全是淚水:“走開!”
“紅錦!”他不僅沒走,反而抱住我。溫暖的懷抱讓人軟弱,我嘟囔著“疼死了!”眼淚卻不爭氣的越流越多。
騙誰呢?
楊不愁只是抱著我,沒有說話。有個地方可以哭真好,我想起自己那次生病竟然連哭的力氣都沒有,越發哭的大聲。就算發洩吧,我已經快憋瘋了。
自從在他懷裡哭過之後,那天下午大家都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女人對提供“哭泣場所”的男人都有些心理傾向呢?反正楊不愁在我眼裡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
以前最好的時候也就是把他看作一個牛郎,帥氣英武。現在好像變得有些像人了,我看著他專心和花布刺商量事情的側影,發現他的鼻子是那麼的挺拔,嘴唇的輪廓是那麼的堅毅,而臉龐的線條卻是不可思議的柔滑!只有隱去光線,隱去他臉上那些刀削斧鑿般的肌肉雕刻出來的陰影,才能看到那些溫柔的線條。而我,在俘虜營的大帳裡,意外的看到了。
花痴!他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又功利!一個聲音及時響起來,我趕緊低下頭去。猶豫不定時,他 一個微笑就能讓我倒戈;在他懷裡哭了一通,竟然亂髮感慨認為他是溫柔的人!我才是屎糊了眼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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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子,很少再夢見那個喇嘛,即使我想進去,他也不出來了。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大哥,你老婆想你了。”大鬍子花布刺調侃著大聲說,我知道他們的談話結束了。趕緊站起來。楊不愁走過來挽著我的手。大鬍子繼續說:“以前沒時間陪,現在應該多陪陪嫂子了吧?”
明明楊不愁看起來更小一些,卻是大鬍子的大哥,這些人連長相都不說實話!我沒有深究話裡的含義。
楊不愁擂了他一拳:“臭小子,混說什麼!”
花布刺認真的說:“我那個三夫人給我生了一個胖小子,你們什麼時候添個丫頭,我們也好結親家啊!”
他的漢語不是一般的好,除了發音不夠標準,語法錯誤很少。
我低下頭,腰間某人的手動了動,楊不愁笑罵著把花布刺推了出去。
“生個寶寶吧?”那天晚上,楊不愁輕聲在我耳邊說。充滿了誘惑。
宛芳說過,她曾聽別人私下裡說,將軍給曾經騙上官夫人喝過湯藥,不讓她懷孕。我想起自己前兩天養病也喝過不少湯藥,是不是……
唉,無論他說什麼,我都自動的向相反處想,都成習慣了。
事情很明顯,楊不愁竭力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