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上官飛花一鬧一砸,人反倒精神了。收拾完了已經入夜,看了會兒書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咣噹!”又是砸門的聲音。我反射似的從床上蹦起來,暈頭轉向,好半天才辨清南北。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床前站著楊不愁!
大概他進門時就已經驚動了外間的侍女和僕人,喜顏怯生生的掌著燈,站在屋角。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模樣。陸續進來幾個僕人,屋內的燈火更加明亮。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丹鳳眼裡的眼珠,通紅通紅的,掛著血絲。鼻孔呼哧呼哧的噴氣,鼻翼呼塌呼塌的翕動,酒臭熏天。
“賤人!”他指著鼻子罵我,“我怎麼養了你個賤人!”說著伸手一掌摑了過來。
我心裡一驚,隨即冷靜下來,他遲早要知道我和洛玉簫的事情。這時候來,已經不早了!
但是,我不想再捱打了。捱打是為了活下去,但是被打死就不值得了!我更不想死在一個酒鬼手裡。
更何況,我已經知道,在這個院子裡楊不愁不是最大的,他還要受制於某種勢力。上官飛花雖然對他痴迷,卻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底線。這個底線目前卻是楊不愁的忌諱,我的機會!
男人的野心往往成就的是女人!
那一瞬間,我真的成了黑山老妖!
連日奔波讓我瘦了不少,伸手也靈活許多。一個地滾滾到床的另一邊。伸手一推,床邊是虛空的,想都沒想,單手一撐,拿出玩兒單槓的架勢,蹦了出去。帳幔翻滾,身後是楊不愁追殺的動靜。繞回床邊,才看到他似乎用力過猛,已經趴倒床上,正罵罵咧咧的和亂七八糟的被褥作戰。
四下一踅摸,出去也會被抓回來。與其披頭散髮的被人恥笑,不如背水一戰。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本想去拿掛在牆上當裝飾的寶劍,一瞥眼看見他靴子裡從不離身的小匕首,剛剛露出一個頭。紅色的寶石閃著誘人的光芒!
楊不愁已經掙扎著翻身,事不宜遲,我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左胳膊肘一肘撞在他的胸膛,趁他抬腳倒下的功夫,右手一拽——拽了個空!
腦子嗡的就大了。下意識低頭去找匕首的位置,留出一個空白。他是武將,反應比常人都快,趁著這個空白,迅速反掌拿住我的左手,喝問:“幹什麼!”
耳鼓震的嗡嗡響,我的心反而平靜下來。這時,右手已經順著目光摸到匕首。隨著他的大喝,我的手臂好像突然灌滿了力氣,伸手一拔,“噌”——匕首帶了出來。
就勢一撲,藉著自己身體的重力,而他重心不穩的時候,把他壓在床上。我上他下,重要的是我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方在此時,喜顏等人才驚撥出聲:“將軍、夫人!啊——!”
“閉嘴!”楊不愁比我冷靜的多。喝住他們,看著我道:“你要謀殺親夫?就憑這?”眼皮向下一撩——
我順著看去,額頭變作壯麗的廬山,瀑布巨汗三千尺:匕首還沒出鞘呢!
他冷笑一聲,就要起身。“繃——”的一聲清吟,寒光一閃,一抹紅花綻放,半截出鞘的匕首搭在他的脖子上。脫鞘的時候,貼著他的肉,劃破了一處。
“對不起,太緊張了!”我試圖微笑著說,“你最好不要亂動。我拿不穩!”幸好我玩過軍刀,大致瞭解繃簧的作用。關鍵時刻還算及時找到,彈了出來。
右手壓住,左手甩掉刀鞘。
楊不愁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眼睛在匕首和我之間打轉:“你敢威脅我?”
“不敢!狗急跳牆而已!”
一邊說著,一邊逼著他仰面躺下。我湊近了看他,一直看不清的丹鳳眼還是很難看懂。只有脖子上不斷溢位的血花,紅的刺眼……
“你、你幹嘛?”
我只是伸出舌頭舔乾淨了那處傷痕,他結結巴巴的喝出來,隨即罵道:“妖婦,賤人!”
“嘴巴放乾淨點!”我壓了壓手中的匕首,早就換了一個完好的地方,免得擴大他的傷口:“你以為我現在會拿雲南白藥給你止血嗎?還大將軍呢,你不知道人的唾液可以止血嗎!呸!”我惡狠狠的吐出口中唾液,做無比厭惡狀。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只是看著礙眼,就舔了。
我知道,我是黑山老妖。
“你們都退下。”我盯著楊不愁說道,“想讓將軍完好無損的,就給我出去!”
身後安靜了一會兒,傳來或輕或重的腳步聲。院子裡腳步雜沓,不干我事!
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了,我才對楊不愁說道:“楊將軍,得罪了。”說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