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點點頭:“那時咱們已經兩三歲;差不多能記事了。我反正還能記得額娘……額娘把咱倆抱在懷裡;給咱們講故事……額娘是這世上最美麗最溫柔的女人,額孃的聲音也是最動聽的。”
弘昐手撐著額角;也陷入了回憶中:“是啊;額娘是最好的……哥,你發現沒有,福晉跟額娘長得挺像,而且現在的福晉跟額娘更像了。福晉從前對咱們冷冷淡淡的,從沒有多說過一句話,怎麼這些天對咱們像變了個人,而且也和藹可親多了,跟福晉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我就越發產生一種錯覺,福晉就是咱們的額娘。”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福晉對咱們那麼溫柔關愛,就像額娘一樣。”弘暉若有所思,“可你說這是為什麼呢?福晉為什麼前後轉變這麼大呢?”
小哥倆冥思苦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許久,弘昐自己也不能確定地道:“哥,你說現在的福晉會不會就是咱們的額娘?不然怎麼會既長得像性格也像?”
“那你如何解釋福晉從前對咱們都冷冷淡淡的?”弘暉攤手。
“這個嘛……”弘昐敲敲腦袋,眼睛突然一亮,“會不會是額娘投胎了?現在的福晉就是額娘投胎的,只是額娘出生後就忘了很多事,最近才想起來?”
“你笨啊,你不會算數啊?”弘暉翻翻眼睛,“你算算額娘和福晉的年齡,就知道額娘走的時候福晉起碼也有六七歲了,怎麼投胎?況且,夫子說,子不語怪力亂神。”
弘昐撓撓頭:“這倒也是……那我就不知道了。”想了半天,小大人一般嘆了口氣,“要不咱們直接去問福晉吧,她若真是額娘,一定會承認並告訴咱們原因的。”
“那如果不是呢?”弘暉猶豫不決,“突然去問實在冒失,而且這種事也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弘昐學他剛才的樣子攤手:“那你說怎麼辦?”
弘暉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咱們去試探她,有些事只有額娘和咱們知道,她若也知道,那必然是額娘了。”
“好!”弘昐扔下書,“咱倆好好想想怎麼試探才好。”
……
後院正屋裡,琬華懷裡抱著念伊,念伊懷裡抱著一隻跟她差不多大的絨布流氓兔,正在聽琬華拿著圖冊給她講故事。額娘給她留下的圖冊上的故事她已經聽哥哥們講過很多遍了,從小到大怎麼也聽不厭,甚至早就能爛熟於心。但是現在每次聽琬華講起來,她還是覺得新奇有趣,聽得津津有味,因為琬華把每一個故事都做了擴充套件,變成更多有趣的故事講給她聽。
“福晉,大阿哥和二阿哥來了。”
“進來。”琬華撥開擋住視線的兔子耳朵,望向走進屋來的玉樹臨風的小哥倆。倆人一齊行禮請安,動作很是一致。琬華微微一笑:“平身,過來坐著,等我把這個故事給妹妹講完。”
倆人咧嘴一笑,走過來在炕邊的繡墩上坐下。蕊香奉上茶來,哥倆接過茶,對丫鬟們揮了一下手,蕊香便領著屋內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念伊懷裡的大兔子擋住了琬華的目光,這一幕她倒沒看見,繼續給念伊講故事。待到這本畫冊講完,便問起倆兒子這幾天的學習情況。
弘暉和弘昐學業一直有長足的進步,雖然先生嚴格,但他倆有時仍然能靠著自己的努力得到先生的褒獎,令琬華也頗感欣慰。這回小哥倆又聊了些在宮中學堂發生的趣事,一時越發的其樂融融。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到了傳晚膳的時候。
琬華笑著道:“天石、天松,今兒就在這陪我用晚膳吧。”
小哥倆正中下懷,自是連忙答應。
丫鬟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將各種菜色擺了一桌子,每種量並不多,看起來精緻又豐富。四人分主從位而坐,這是用餐時的規矩。琬華自是在面對門的正位坐下,弘暉和弘昐東西昭穆而坐,最小的念伊背對著門坐在末位。
丫鬟們將念伊懷裡的流氓兔抱走,為她掩了衣襟。琬華說一聲“開動吧”,大家這才拿起筷子用膳。弘昐向弘暉偷偷使個眼色,弘暉會意,倆人便開始為琬華佈菜,其中有額娘愛吃的乾燒冬筍和素炒鱔絲,還有額娘很不愛吃的爆炒魷魚和醬燜鵪鶉——對額孃的許多喜好,哥倆一是憑著自己的記憶,二是從前也聽阿瑪說過。
琬華看著兒子們給自己夾的滿滿一碟菜,心裡十分感動,這可是兒子第一次給自己佈菜呢,雖然有兩樣很不愛吃,可是不能拂了倆小子的好意,再不愛吃也要高高興興的吃下,況且是因為兒子布的菜,不好吃也變好吃了。
於是,在倆兒子的殷切目光下,琬華歡歡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