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無聲的湧出她的眼眸,惠嘉忽然間想起許多年前讀到洛夫以尾生守信抱樑柱而死為題材的詩時,她無法禁制的悲痛與淚水。
莊子“盜蹠篇”裡寫著: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
胡逸淵與川崎蘭相約在跨越北投溪的石造拱橋上見面,川崎蘭雖非自願,仍然失約了;胡逸淵則守信赴約,當他被日軍擊落水裡時,他在想什麼?當他最後一縷意識消失時,可在怨恨川崎蘭?
她不自禁的看向國良,從他糾結著無法磨滅的傷痛表情中,她心痛的領悟到,胡逸淵在死去前,的確是怨恨川崎蘭的。他是帶著對川崎蘭的誤解與恨意死去,這讓她格外難受。
“如果我們知道……”川崎峻的聲音破碎的迴響在廳中,神情顯得無比的自責與憂傷。“早知道會這樣,說什麼都會幫她趕去,如果我們知道……”
國良閉上眼,胸口的疼痛並沒有因為轉世重生而消失,依稀可以感覺到水流一寸寸淹沒他,充滿他口腔,漲滿他體內,奪去了他的呼吸能力,阻斷了他所有的生機。
然而最後一刻,他還是希望能見她一面,那個背叛他的女人!
他是那麼不願意相信,可悲的不想要相信。
來吧,我在千尋之下等你。儘管被子彈射穿的肩背火燒似的疼,儘管在湍急的溪水中身體沉重無比,他還是不死心的期望在生命消失的最後一刻能見到她。然而,她終究沒來,讓他帶著怨恨而去。
“姐姐她……當她聽到胡逸淵的死訊,她……”川崎峻哽咽著,幾乎沒辦法說下去。“她無法承受這個打擊,在悲痛的號哭之後,氣絕在父親的懷裡……早知道,天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