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謀語已,陡地斷喝一聲,道:“你等兩人,都隨我到霞光洞去!”
手一緊,已把赤煉人魔拉到跟前,左右兩掌一挾,竟是把兩個武林高手,挾躍飛越過那一片火海。
須知若非耿仲謀機智過人,這番定然給那魔頭走脫,因為在火海之外,雖有玉簫郎君夫婦把守,但這對夫婦,一心難作兩用,既要施為開闢火道,自難及時追擒赤煉人魔,再說,如果遽爾撒掌,耿仲謀三師弟以及凌霄子也定當在烈焰複合之下,活活焚死。
衛護幾個人過得那片天火,玉簫郎君夫婦才施施然,運用奇功,跟著過去。
過得火海,再向前走,約莫百里之遙,身外氣溫漸低,已感略有涼意。
未來過的凌霄子與赤煉人魔,心中大為奇詫,這所在端的是神奇得很,乍寒乍涼,相距皆在百里之內。此際諸人因服了玉簫郎君所贈的冰草,火毒自難侵入,是以並無一人受傷。
正走間,陡聞萬馬奔騰之聲,沛然入耳,各人不由一怔。但聽耿仲謀面呈得意之色,指指點點道:“到了,咱要歷的水關已然到了!”
眼前一片崇山峻嶺,那隆然巨響,來得十分神妙,凌霄子傾耳細聽,不由緊攢眉心,以他數十年功力,耳目不謂不聰靈,卻是難以聽出那聲響發自何處。但可以斷定,乃是發自這片重疊高聳入雲的山後。
卻聽耿仲謀自言自語道:“三關俱是天險,水險尤其險絕,比起風關,委實不知要厲害了多少倍。”
凌霄子問道:“喂,耿仲謀,你帶老夫哪裡去,那水關有什麼天險,老夫就是不信。”
此老身體受制於人,心中未免難受,是以出言也沒好氣。
耿仲謀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又冷冷地說道:“我也不能騙得你多久,一會兒便會親眼見到,信與不信,全憑尊意。”
又是冷哼一聲,續道:“要帶你上哪兒去,當然是霞光洞啦,除非我一雙小師妹無恙,否則,你這條老命,就得陪上。”
凌霄子咬牙俯首,不答他話,大夥兒又向前行了一程,才繞到一處峰迴路轉的拐彎角落,那隆然之聲,越來越是嘹亮,而且忽東忽西,難以捉摸,凌霄子心中愈加疑惑,才拐出山口,他眼底斗然一亮。
但見當前一幅奇觀,非常神秘,這時,才相信耿仲謀那水關比風關還要厲害的話不虛。
原來眼前是一片百丈飛瀑,那瀑布與尋常的大不相同,除去自頂而下,那凌厲無匹的衝力外,且會四邊遊走,並不定跡,這種瀑布,當真世間罕見,足當“飛瀑”兩字無假。
沿著百丈飛瀑之下,乃是一道狹小河,大抵因瀑布流下的水,聚匯而成。
別小覷這道河流,雖然狹小不過丈許,然而水流湍急,大異尋常,浪花揚起,高達數丈,而且一個銜接一個,相連擁到。
這小河與飛瀑,橫現眼前,正是把通往霞光洞之路隔絕,宛若天塹之險,要飛越實非易事。
以凌霄子這般功力修為的人,見了也不禁眉兒連皺,耿仲謀與玉簫郎君,俱曾口出大言,此刻,這武林老人正要看看兩人身手,用什麼技業,越過河瀑兩險。
不知不覺,大夥已抵河畔,赤煉人魔直望著眼前景象發愁,凌霄子卻抿嘴冷笑。
忽聽耿仲謀對玉簫郎君道:“郎君兄臺,你渡此兩重水險,也是運本門風震神訣技業?”
玉簫郎君頷首道:“不錯,除此之外,在下別無所能。不過,先師遺下風震神訣,確是妙用無窮!”
耿仲謀一陣默然,良久,提一提頭,笑道:“若論渡此兩險,豈只貴派所能而已!”
玉簫郎君一怔,自知失言,過於託大,忙道:“武功萬源同宗,八駿名震天下,豈無驚人技業,在下雖然不揣愚頑,安敢小覷於天下。”
耿仲謀且慢答話,把眼向那千浪相搏的小河端相半晌,忽道:“小弟不敏,這關就由我來開道如何?”
少壯好勝人之常情,耿仲謀方在盛年,自然不能例外,他屢見玉簫郎君以師門絕藝炫人,心中好勝之念陡生,恰值對於治水,也正是八駿一門,獨步武林不傳之學。
此時,玉簫郎君也正欲一看八駿中人如何渡過此險要水關的絕技,因為之故,忙不迭地贊同道:“對啊!耿兄臺可別藏私,把絕學展出,也好讓小弟一開眼界。”
而事實上,以玉簫郎君夫婦使出風震神訣絕學,要渡當前險要不難,但如是帶著諸人同渡,卻有不便,只緣風震神訣一經展開,狂風驟作,豈非反傷了其他各人,這與驅風迫火那一關,又自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