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而起,各展輕功,展眼間已然攀上南山絕頂,這地方,正是當日單嬋物故下葬之處。
怎知才履絕頂,苗金鳳展眼一看,不禁變了顏色,連連跺足叫道:“哎喲,好端端的一座冢墓,怎地變成這個樣子!”
又喃喃自語道:“是誰人到來發墓盜屍!”
一長身便已掠到,朝那堆散亂不堪黃土看去,但見那具簡陋棺木已給挖出,單嬋屍身也給暴拋荒野。
此時,瑩兒也已瞧清楚了,問道:“這位便是單嬋前輩了,唉,她一如生前,倒沒有變,她,她是埋葬在此麼?”
瑩兒在十多年前曾見過單嬋一面,那時她還是個孩子,是以認得。
苗金鳳不答她話,跨前幾步,便在那具已然折斷的空棺上摸去,摸了好半晌,忽面現失望之色,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魔頭乾的好事,本門寶物,已然遺失殆盡,這怎麼好?”
語訖,竟然放聲哭了起來。
耿瑩兒吃了一驚,急詢其故,才知原來空棺之內,藏下陰陽魔宮武學秘笈以及掌門遺諭,也自擔憂不已。
這時,苗金鳳猶不知為赤煉人魔盜去的秘笈,並非真本,而是數十冊毒書,蓋她自接受遺物以還,因事務倥傯,未暇翻閱,只原裝不動,藏在棺內,以俟寶島報訊之事了結以後,才再回來取出,怎知遲了一步,給赤煉人魔捷足先登,這也是上蒼不負忠義,苗金鳳當時若把秘笈開啟,勢必和赤煉人魔一般中了劇毒,此亦不幸中之幸了。
苗金鳳因本門遺物盡失,且眼見本門尊長暴屍郊野,一時不由悲愴起來,自顧不絕哭泣。
過了半晌,才聽瑩兒勸道:“寶物不失也失了,傷心也是無益,姑姑還是下山踩踏那魔頭蹤跡,再作理會!”
事已至此,就是不用瑩兒勸解,苗金鳳也會下山幹她正事去。
當下,瑩兒協助苗金鳳,草草將單嬋遺骸掩埋,既竣,苗之鳳長嘆一聲道:“單師叔合有此劫,我本來待找到小兒方洪之後,回長白時攜同師叔屍體,移葬本門勝地,怎知要遭暴屍之厄!”
瑩兒也是一陣欷噓,沒有說話。掩埋單嬋之事一了,兩人才結伴下山,離開天姥。
一路行來,不知不覺已離天姥甚遠,天姥本在東海之濱,苗金鳳迂迴走路,自東往西,乃向川陝地界。
這一天已經走了半月之久,耿瑩兒心中牽掛,前師葛衣人囑她在找到師妹秦寒梅以後,即行返回唐古拉山,以備協同上雪嶺,助覓玄玄子。
耿瑩兒心中暗自盤算,只有一個半月光陰,赤城天姥三撥人比武之期便屆。葛衣人和史三娘早有約定,所覓到的玄玄子,最遲要在此一個半月之前交去,始趕得及應用,而自川陝徑赴唐古拉山,即使急趕,也得半月,時間委實迫促,恐誤所約,是以瑩兒此際已動回山之念。
當下,乃把心事告知苗金鳳,又道:“苗女俠單行獨處,難免寂寞,要尋的對頭,武功不弱,晚輩實在不大放心!”
苗金鳳想了想,皺眉道:“唐古老前輩與史前輩所約之事,我也在場,乃急不容緩,我訪尋的人,至今全無眉目,不知要訪尋到哪一天,瑩姑娘既有要務,但請自便就是,不必以我為念!”
瑩兒兀是過意不去,囁嚅道:“若有一些線索,晚輩幫姑姑訪尋了再走無妨,就是半點眉目也沒有!”
苗金鳳搖搖頭道:“也不是全無眉目,我取道川陝,並非無因,乃緣赤煉惡賊的老巢,正在川陝邊界的莽蒼山,我料那魔頭奪得秘笈以後,別無好去處,必然逃回老巢,覓地潛修。況且我兒方洪追蹤那魔頭不到,也會來莽蒼一踩,是以我此來料定,即使訪不出赤煉惡賊的蹤跡,諒可與我兒相會!”
瑩兒對這一帶的地方並不熟,問起離莽蒼尚有多遠,苗金鳳笑道:“出了這個墟集,前面的崇山峻嶺便是莽蒼之西,那魔頭巢穴乃在嶺東,嶺東地險人稀,最多毒蟲猛獸,是以赤煉惡賊才踞為巢穴!”
瑩兒嫣然一笑,說道:“姑姑何不早說,距離既近,且不耗時,晚輩安有就此請別,不相臂助之理?”
苗金鳳點點頭說道:“那也難怪,我不說你怎會知道,罷了,既有心前往一探,便當加緊腳程!”
二人腳程加快,匆匆穿墟出集,才出墟集,面前已是嶺遮雲天,崇拔無倫,瑩兒一看那座高山,的確是雄偉不過,心下想到:“莽蒼為天下有名大嶺,當真名不虛傳!”
待得上了嶺半,烈日已經西斜,此時正值暮春天氣,處茲高山之上,涼意仍澧,苗金鳳與瑩兒一上荒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