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著了殺了……殷高額在江湖上外號‘無敵飛屍’,武功可想而知,但據說在大人手下,還走不過六招……”
“據說,便只是據說而已,何必當真。”許顯純笑著說,他的神態令人不知他聽了是歡喜還是不悅。
唐斬說:“一口偽虛,百言信實。”
王寇忽道:“許大人武功如何,不讚自明……只求大人為我們比武作個仲裁……”
許顯純笑道:“仲裁我是萬萬不作的,我不是武林人,這一旦擔上了,就甩不脫身了,我寧做官,不欲卷人江湖是非。”
唐斬道:“是。”
王寇道:“可是——”
許顯純道:“你們也不是在今時今日。此時此地交手。”
王寇奇道:“哦?”
許顯純道:“你們是武林中殺手裡二大巨臂,一方之雄,這一戰必驚天動地,應選好良辰吉日,地點方式,才好好一較高下,一爭長短。”
兩人靜了一會,許顯純道:“我看就這樣好了,我是主,由我定地方,你們一訂日期,一訂方式。”
隔了半晌,唐斬道:“好,那就煩大人訂下地點,王兄訂下日期時分。”
許顯純稍為想了一下便道:“這裡附近有一座山,叫鳳洲山,頂上空晃晃,七十來丈一處平臺。只有一棵的孤伶伶大榕樹,你們就在那兒比個勝負吧。”
工寇、唐斬二人臉上皆有疑惑之色,許顯純道:“至於為啥選那兒,理由很簡單,你們都是拳頭上立得起人、臂膊上跑得過馬的英雄好漢,能活到今天。能掙下名聲,自不會是散子,我這般任由你們格鬥,為的雖只是要‘禁軍教頭’外加‘東廠一檔頭’位置空懸的額配,實至名歸,魏公面前也好有個幫差,但你們可能會疑我有意挑撥你們幹個兩敗俱傷,這樣就不好了……”
王寇慌忙道:“這……這怎麼會呢!”
唐斬也說:“大人這般說,折煞我們兩個要疤瘌眼照鏡子自找難看的了!”
許顯純笑道:“就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於之腹好了,到了鳳洲山,可以遠眺山下四處方圓數十里,盡人眼簾,不可能布一兵一卒,而你們居高臨下,隨時發覺有人意圖不軌,皆可罷鬥合力,殺出重圍。以兩位身手,又有誰阻攔得住,哈哈哈……”
王寇道:“其實哪裡決戰都是一樣,又何須如此使大人費心?”心中卻思量:他本也懷疑許顯純居心何在,而今一聽,安排得倒很周善,不似歹意,否則自己也未必真願意打這一仗。
唐斬心裡卻在盤算:許顯純的建議聽來倒光明磊落,奇就奇在不像臨時想出來的,倒像早有安排。然而許顯純又怎麼知道自己會與王寇一戰?若果不是,許顯純居然能在那麼短促的時間內想到這絕對安全的風洲山頂,實在也很令人費解。
唐斬當下道:“大人既然如此安排,也是一番周慮,我雖無此想法,但拒之反而不美,一切就聽從大人的意見。”
許顯純撫髯笑道:“如此甚好。”
王寇心中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先說那番爽落的話,卻來叫唐斬先說了,實是慢了一著,於是哼了一聲道:“那我就訂下日期了,我們在這裡走出去算起,第三天日落前,在鳳洲山頂榕樹下決一死戰。”心裡卻另有計算。
唐斬大笑道:“王兄的時間定得好含糊。”眉心的紅痣一剔一揚,似蒼龍吐珠一般閃躍不定。
王寇眯著眼道:“怎麼?唐兄不敢接納麼?”
唐斬做笑道:“有我不敢接納的挑戰麼?”
王寇冷笑道:“那用何種武功交手,你劃下道兒吧。”
肩斬道:“道兒?我們是殺手,還怎麼殺,便怎麼殺!能殺得了人不被人所殺便可。”
王寇道:“那自是非有人死不可了。”
唐斬道:“正叫不死不散。”
王寇道:“好,就不死不散。”
唐斬道:“你叫王寇,成王成寇,只看今朝。”
王寇道:“你叫唐斬不要被人斬於刀下才好。”
王寇說話,十足冷臉殺手模樣,每一句話,都是冷而不帶感情的,唐斬偏裝作沒聽見,側耳以手遮耳背故意問:“你說什麼?”王寇為之氣結。
許顯純截道:“既已議定,兩位且去歇息,以養精蓄銳,好作這番震動江湖的比劃。”
唐斬向許顯純一揖,深深地向水小情看了一眼,然後向王寇說:“你若死了,這女子歸我。”
這一下又氣炸了王寇,還未答話,唐斬哈哈大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