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綠蘿低下頭看了自己的腳一眼,這才發現小腿上的白色褲子沾了一點一點的血漬……啊!是那些工人打破酒瓶時弄傷了她的腳,當時覺得有點疼,後來就沒感覺了。
“你剛剛究竟去哪裡,為什麼會受傷?”他又問,人已來到她跟前。他可能是氣瘋了,才會以為這一向做事認真負責的小女人會丟下工作偷跑出去喝酒。
“我沒事——”她越過他想走,腰間卻一緊——
“你——”
“不要亂動!”柳寧夏一把抱起她,讓她坐在桌子上,彎下身拉起她的褲腳,終是看見了那像是被碎玻璃割傷的小腿。“怎麼弄的?”
她盯著他瞧,嘴動了動,可沒發出聲音。
“回答我的話。”他沉著聲。
“……有人摔破酒瓶,可能是碎掉的玻璃彈起來割到的……”
“有人對你摔酒瓶?”他挑挑眉,抬起眼。
“……”她不知該怎麼說。老實說?還是跳著說?可是不管她提不提這一段,都還是得提李克的那一段,他終究還是會知道的。
“綠蘿,你不說我也可以查出來的。”柳寧夏淡淡一笑。“聰明一點就該選擇直接告訴我實話,你不想惹我生氣吧?雖然我很少真的生氣,可是,我生氣的樣子,你不會喜歡的。”
“就法亞的那個案子,因為李克今天休假,所以我去幫他處理了一下,只是一下下而已,李克說他明天會再去現場……”
“出了什麼事?”如果沒事,那些工人怎麼會對她摔酒瓶?
她咬咬唇。“是因為施工圖弄錯了,李克把之前沒定案的圖給了工班,工班按圖施做之後他卻要他們改,料得自己吸收,所以他們才會鬧罷工,要公司給他們一個交代,無論如何要賠償他們損料的錢。”
“那你怎麼說?”
“我說如果真的是公司方面的失誤,公司一定會負責,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希望他們可以配合先施工,真的無法解決時再來鬧……都還來得及……”她越說越小聲,因為她知道自己最後一句話有語病,不過,卻是她的真心話。
柳寧夏笑笑地看著她。“你就這樣單槍匹馬的去?”
“李克要我先不要跟你提,他說他會搞定的,可是我想,這問題你還是必須知道,畢竟這是公司的事,李克就算做錯了,也不可能叫他去賠這筆錢吧?既然錢得由公司付,那麼就必須告訴你……我做錯了嗎?”她怯生生的抬眸。
他搖搖頭。“你做得很好,綠蘿。不過在處理這件事之前,必須先處理你小腿的傷口。”
她縮起了腳。“不疼的,沒關係。”
“你若不先處理傷口,那我就先打電話給李克。選一個?”
綠蘿瞪著他,終是乖乖地把腳放下去——
“你這樣真的很不像柳寧夏。”她咕噥著。
“柳寧夏是什麼樣的?”柳寧夏好笑的看著她。“不如你說來給我聽聽,讓我可以裝得更像一點……”
第6章(1)
買了宵夜,這一夜,他們兩個討論公事討論到很晚,離開公司後,柳寧夏開車送綠蘿回家,她卻在他的車上睡著了,到了上次送她回來的巷子口,他沒喚醒她,把車停在一旁,他看著她沉睡的容顏,腦海中浮現那個清晨,她撞見他和容子從一個房裡出來時的眼神……
他的心裡頭一直堵堵的,舒展不開。
曾經,他想試著對她解釋,甚至期待她主動問他,可是她沒問,他也不知該從何說起,畢竟,她和他,還不是那種該解釋什麼的關係,他對她的感覺還需要時間來界定。
已不是年少輕狂的年紀,依恃著感覺便輕言開口說愛,對現在的他而言是不負責任的態度,對彼此的好感與在意是個開始,能不能順心自在的走下去則需要時間——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大起大落的愛情,不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心的寧靜與相處之間的泰然自若,一種舒服得剛剛好的感覺。
綠蘿是不是這個人,他還不確定,但,他掛意她是真,喜歡她的親近是真,想念她醉了時撲過來的吻也是真。
睡著的綠蘿微微皺著眉。
他不自主地伸手輕撫她的眉心,再不自主地滑過她的臉頰,長指帶些留戀地停頓半晌,她卻剛好睜眼醒來—
綠蘿看見那隻撫著她的大手,心差點沒跳出來……
她幽幽地看著他,他沒避開,反而淡淡的一笑。
“到家了。”他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