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火光,一蒙面黑衣人眼中閃出興奮的火焰,與大火遙相呼應,那躍動的火焰,威力比起對面的大火更強百倍。從人身發出的火光,既可以照亮世界,亦可以燒燬一切。大火仍在熊熊燃燒,黑煙遮天蔽日,眼中的火焰漸熄,跟著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何苦呢?
這一場大火一直延續到半夜,應天教在火光中變成了一堆瓦礫。若干年之後,對那次圍攻應天教一心奪取“鑌鐵神功”的中原各大門派來說,那本秘笈落於誰手,仍是一個謎。而馬蓋龍的兩個兒子,亦是音信全無,仿似人間消失一般。到底“鑌鐵神功”是被大火燒燬,還是在他兩個兒子身呢?大家最想得到的答案當然是後者。但這種答案其實是很危險的,這本秘笈已令到應天教教毀人亡,如果存在世,還要毀滅多少東西呢?人性,良知,甚至乎生命,為了它,你全都付得起嗎?
………【第二章 羅浮山奇緣(1)】………
羅浮山,嶺南第一山,中國道教十大名山之一,被稱之為第七洞天、三十四福地。山風光綺麗,到處飛瀑古洞,奇峰怪石,終年雲霧繚繞,乃仙人出沒之地。司馬遷把羅浮山稱作“粵嶽”,與五嶽齊名,可見其名氣之大。
嶺南的盛夏,豔陽高照,說不盡的酷熱。田間稻子已然熟透,連成一片,放眼望去,不見阡陌之分,便似是金燦燦的海洋,在風中起伏,散發出陣陣熱浪,令人幾近窒息。而羅浮山,卻是天然的避暑勝地,,悠然行於林萌道中,滿眼翠綠,涼風撲面,別有一番景象。
日近正午,於紫竹林西側,兩個年約三十來歲的漢子,一個坐於石條板凳,一個負手而立,皆是滿臉凝重之色。風吹過,樹竹沙沙作響,地影姿婆娑,負手而立者輕嘆一聲,緩緩說道:“五年了,依然沒有天佐的訊息,聽人說馬伕人當日亦已遭敵人毒手,追隨教主而去,恐怕天佐……”話至此,眼睛漸變溼潤,竟然說不下去。
坐著那人說道:“聽教中兄弟說,後來並沒有發現天佐的屍體,或者是他吉人天相,逃了出去。又或者是那些人見他年幼,起了惻隱之心,把他放了或是收養起來。”
負手而立者重重的哼了一聲,臉滿是悲憤之色,說道:“惻隱之心?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統統不過是偽君子,其毒比狼更甚。為了一本鑌鐵神功,竟然不顧江湖道義,聯合中原各大門派,串通我教叛徒,殺我教主,毀我應天教,此仇不報,還有何顏面存於天地?”
這兩人均是應天教堂主,當年見馬蓋龍遭人暗算,中原群雄聲勢浩大,兩人便帶著馬天佑火速逃離綿山,一路往南奔逃,最後到達嶺南其時南漢已被北宋所滅,隱居在羅浮山。而馬蓋龍的小兒子馬天佐,則是由馬伕人帶走。之後兩人曾想去聯絡以前教中兄弟,打探馬伕人和馬天佐訊息,卻怕被人出賣暴露行蹤,只好作罷。專心撫養馬天佑,待其長大成人為父報仇。
直至兩個月前,兩人於廣州城中突然遇見十數名舊日教中兄弟,經過一番思量,才決定前相認。聽那些人說,他們敬重教主為人,應天教瓦解之後,便相約於一起,天南地北的尋找馬天佑及馬天佐,卻料不到於廣州遇了兩位堂主。當他們滿臉興奮的詢問馬天佑的下落時,兩位堂主怕其中有詐,便隱瞞了事實,只說當日離開綿山,便將馬天佑送至一位武林高手那裡習武,十年之後自會出山報仇,而他們來到廣州,亦是為了尋找馬伕人與馬天佐。
那些人聽說馬天佑尚在人間,臉皆露出笑容,隨即又是神色黯然,一個個搖頭嘆息,並告之兩位堂主,馬伕人當日已遭毒手,馬天佐則是下落不明。兩人聽聞悲憤不已,隨即與眾人告別,之後離開廣州一直往北而行,直至夜間,才偷偷擇小路折回羅浮山。
此時坐在石條板凳的便是神風堂堂主平戰,見幽谷堂堂主韓星一臉悲愴,便站了起來,說道:“馬伕人之事,暫時不要告訴佑兒,免得他一時衝動,壞了大事。你我苟且偷生,全不過是為了將佑兒撫養成人,對得起教主的恩情。但我自問武功平常,只恐怕扶持不力,最後反而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韓星悚然一驚,悲愴之色盡收,回過頭來說道:“這一點我也曾想過,以我們的武功,不及教主萬分之一,堂主之位,實在是有愧於心。佑兒武學稟賦極佳,且勤奮好學,乃可造之材,奈何無名師指點,若只由你我調教,即使過得十年八載,亦難成一代高手。但此時去為他尋訪名師,卻是風險甚大。江湖中人為了鑌鐵神功,嘴臉盡露,叫我如何放心將佑兒交與他人?”
平戰長嘆一聲,說道:“你我所慮相同,當真是左右為難之極。若是鑌鐵